永遠不知道釣魚佬除了魚還能能釣出來什麼鬼東西。
師父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哦不,是她親手帶領著梅彥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三百年的時間裡,梅彥峰名下資產有山頭一座,弟子兩人,茅屋六間,漫山的梅花,和八百萬靈石的負債。
每每想到此處,梅文華都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淚。
要不是她苦苦支撐著,梅彥峰估計早就落敗了。
不行,不能掛著相,她輕輕擦去眼角的淚。
畢竟這是迎接新的師弟們的好日子。
這些苦,這些淚,她一個人默默忍受就好了,不足為外人道也。
隻希望,這些新弟子們能夠不辱師門。
假設她師父現在已經死了,她師父泉下有知也會很欣慰的。
當然如果師父沒死,那麼師父將來死掉之後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整理好儀容儀表,把手中遁風寶鑒重新麵向自己,梅文華對著鏡中的美人嫵媚一笑。
麵若桃花三月,唇如丹砂一抹,今天也是美貌的大師姐一枚呀!
指尖靈力輕彈,紗簾徐徐拉開。
梅文華擺好造型,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這兩個弟子。
一邊試圖給樊若仙子發傳音入密符,和她一起八卦這兩個新弟子的身世。
“樊若仙子拒絕了您的通話請求。”
而後一枚傳音入密符化成了一縷灰。
梅文華咬牙切齒地瞥了一眼樊若那張冷冰冰的臉。
好美的一張臉,好醜的一顆心!
樊若給她使了個眼色:“沒看到我在工作麼?”
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遊拂季感覺這間會客室內有股熟悉又親切的氣息。
好像有人快入魔了。
遊拂季身上的魔血蠢蠢欲動,叫囂著……沸騰著……
想要認親戚。
然而隻是一瞬,這股氣息又消失不見。
遊拂季一愣——莫非,這也是對他們的考驗?
畢竟在熟悉的魔氣之中,他更容易放鬆警惕,顯出原形。
好險,他差一點就中計了。
*
因為傳音入密符被毀,險些入魔的梅文華再一次整理了一下心情。
出聲冷冷道:“名字。”
她一出聲,遊拂季和姚霸琉齊齊看向她。
原來紗簾後的大師姐紅衣烈烈,正端坐在蒲團之上品茗。
她的另一隻手正按在腰間劍鞘處,似是要隨時拔劍一般,指尖在劍鞘上不停摩挲。
眼似琉璃,鼻若瓊瑤,眉是遠山層疊,唇是櫻桃將熟,身後長發飛舞,眉心一點朱紅。
她容顏雖盛,可一張臉冷若冰霜,不近人情,周身靈力流轉,似乎——深不可測。
起碼也是元嬰修為。
遊拂季冷冷地想。
想不到無情劍宗光是區區這樣一個弟子都能有如此修為,看來接下來自己的要麵對的挑戰不小啊。
姚霸琉背後流下冷汗。
如果連普通弟子都有這樣高的修為,那父親在這裡失蹤好像也不奇怪,不會是被無情劍宗的人給……哢嚓了吧。
梅文華見自己說了半天沒人反應,有點丟麵子,隻好輕輕咳嗽了一聲,再一次提示他們報上名字。
樊若出言提醒道:“快說你們的名字。”
“弟子遊拂季見過梅師姐。”
“弟子姚霸琉見過梅師姐。”
二人反應過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見麵禮,報出了自己的姓名。
梅文華險些把剛喝到嘴裡的茶吐出來。
有腹肌,186是吧。
她倒要找機會看看這兩個人是不是真的人如其名……
光看臉的話倒確實還行。
遊拂季雖然一身白衣遮掩,但臉上的邪氣卻藏不住。一雙丹鳳眼微挑,皮膚是不正常的慘白,幾縷碎發不正經地隨風飄著……
好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而一身綠衫的姚霸琉,帶著一身森林的氣息,一雙鹿眼滴溜溜地轉,好奇地打量著自己,頭上還係著一根綠色的發帶……
好一個不諳世事的傻白甜。
梅文華盯了他們半晌,嘴裡蹦出來兩個字:“有趣。大師姐。”
遊拂季:?
姚霸琉:?
“她的意思是讓你們以後叫她大師姐。”
樊若仙子和梅文華相識數百年,關係鐵到梅文華打個嗝,樊若就能知道她吃的是什麼飯。
她自然而然地幫梅文華翻譯了一下她的話。
畢竟“梅師姐”聽起來確實有點怪,總的來說就是有點不吉利。
至於前麵那一句有趣就不需要翻譯了,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雖然樊若幫自己一個忙,但這還不能抵消傳音入密符被毀之恨,梅文華決定到明天都不搭理她。
“人給你帶到了,掌門說從今天起給梅彥峰每個月多發一千個靈石。”
樊若撂下這句話,馬不停蹄地跑了,生怕被梅文華追上。
畢竟這件事,她爹,也就是掌門樊思做的確實不對。
按照現在修仙界的物價,養活一個弟子每個月就需要四百靈石。
這還沒算額外的學雜費,寶劍保養費,各種罰款……
怎麼看,梅文華都要貼錢養活師弟。
而梅文華聽到這一噩耗,也確實差點就要發作。
就在遊拂季又感受到屋內傳來親切熟悉的魔界氣息之時,屋外傳來了一陣敲門之聲。
“大師姐,是我。”
一個清潤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