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鹹魚 回夢係統(2 / 2)

張居正還在麵前,晏昭卻已按耐不住好奇心,仗著彆人看不見係統模板,偷偷瞄了一眼介紹欄。

隻一眼,臉上便露出愕然之色。

【回夢係統】:宿主招攬的名臣將在夢中想起另一個世界裡屬於TA的波瀾壯闊的一生。[注:TA隻會當此是黃粱一夢,但性格或多或少會發生改變,具體根據各個名臣的性格為準。]

看完三行字,晏昭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這東西有利有弊,利是能迅速提升名臣的政治手段和眼界,至於弊……

眼前的張居正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張居正沒奪情前還算正常,奪情後性情大變,晏昭是真怕他像對萬曆那樣對自己。

但要是能讓張居正想起另一個平行世界裡他所做的事……一條鞭法,考成法,晏昭正好忘記的東西他全能補上。

晏昭盯著那行注視,心中思緒百轉千折,直到耳畔響起張居正的呼喚,她才猛然回過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應付:“孤必當敬重張愛卿,隻是有實無名,暫且委屈你了。”

太傅位列三公之一,必須是高權重之人才能授予,張居正此時隻是從六品翰林院修撰,擔不起這職官。

晏昭打算等他晉升為左相時一並授予,又怕到時風頭無兩,未經多年官場磨練的性格難免嬌縱。

“微臣能為陛下排憂解難已是榮幸,功名利祿都隻是浮雲罷了。”張居正一番話答得滴水不漏。

晏昭望了眼窗外如墨的夜色,道:“天色不早了,張愛卿回去歇息吧,明日孤與你還有要事商量。”

張居正作揖退下:“微臣告辭。”

“魏公公,派人送張愛卿回府。”

門口的魏公公應道:“諾。”

張居正走後,晏昭也一路沉思回了長陵殿,洗漱一番,滿腹憂慮地躺在床上。

明朝晚期綱紀墮落法紀鬆弛,官員貪汙腐敗司空見慣,土地兼並嚴重,農民負擔不起賦稅徭役,大明王朝已是到了命數。

在這種窘境下,張居正大力推行考成法、一條鞭法,得罪了不計其數的王公大臣,但在推行政策的關鍵關節點父親去世,根據封建禮教,是要回家守孝三年,一旦回去,就意味著他之前的努力將付之東流,所以他讓萬曆下令奪情,背負不孝的罵名留在朝廷——當然,也有貪戀權力的成分在裡麵。

憑借鐵血手段,張居正的改革效果顯著,他硬生生推著千瘡百孔的大明王朝前行,親手開啟了萬曆中興的時代。

奪情之後,張居正與之前判若兩人,從清廉變得鋪張奢侈——這個說法晏昭也不敢確定,畢竟告他腐敗的人不在其數,但真正抄出的家底和同時期其他權臣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晏昭個人見解傾向於張居正奪情之後是破罐子破摔,但具體是怎樣的情況便不得為知了。

總而言之,張居正是個很複雜的人,他權傾朝野不擇手段,但他同樣拙於謀身為國事鞠躬儘瘁。晏昭曾看過一句對他形容很恰當的評論——一個沒有脫離低級趣味卻又有崇高理想的人。

輾轉反側想了許多,晏昭長歎聲氣,橫豎她也改變不了這回夢係統,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

一早起床洗漱,魏公公在一旁主動稟報:“陛下,肥皂的盈利以收好了。昨日見山傳來消息,說是每日有許多客人來問何時再賣肥皂。您看,是否命人再製一批?”

魏公公一開始是不支持晏昭經商的,雖然這個世界背景下商人地位不算太低,但身為一國皇帝,總歸還是不碰為好。

晏昭隻用一個理由便說服了他:

袁瑞王手裡有兵權。

晏昭手底下的軍隊卻因國庫空虛而沒有趁手的裝備,若是再不賺點錢填補軍銷,隻怕袁瑞王領兵攻城時,她毫無反抗之力。

魏公公聞言,如今反倒比晏昭更加關心見山的盈利,恨不得一天24小時造肥皂。

“你挑幾個信得過的人在宮外開個肥皂工廠,批量製作肥皂和香皂。至於那些客人,就先讓他們急著吧。”晏昭深諳饑餓營銷之道,等再高價售出幾批肥皂,便可降低售價,大規模售賣。

魏公公猶豫片刻,才問道:“工廠是何物?”

意識到自己又說順嘴了,晏昭扯了扯嘴角,解釋道:“就是大型作坊。切記,一批人隻能做製作特定的環節,譬如攪拌的人隻能做攪拌的崗位,這樣他們就算背叛,也做不出肥皂。”

除非各崗位的人聯合起來。

“陛下放心,他們不敢。”魏公公渾濁的眼底劃過一絲陰狠。

晏昭是放心魏公公的,兩朝元老的手段不可小覷。

“對了,下朝後把宮裡手藝最好的工匠叫來太極殿。”晏昭總算將目標打到玻璃上,玻璃可比肥皂貴多了,用途也廣,到時的盈利不可估量。

魏公公疑道:“是鐵匠、木匠還是?”

一頭霧水的晏昭:“……”

算了,工部全是袁瑞王的人,要是盜了她製作玻璃的法子,那可就虧大發了。

“你去宮外找,”晏昭想了想,補充道,“找做陶瓷手藝的匠人,最好沒什麼背景的。”

陶瓷和玻璃的製作方法有相似之處,再者,做陶瓷的人手藝活都精細,到時候也能做玻璃工藝品。

晏昭雖算不上手殘黨,但這種精細活她可拿捏不住,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個人幫自己。

大不了到時收益分他一半,倆人一起掙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