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後,方含笑的身體更加虛弱了,他比之前更容易生病。
就像一朵美豔的玫瑰在枯萎。
那天我去軍隊處理一些工作,自從他產後,我幾乎不怎麼外出辦公。
他太虛弱了,說實話我不放心。
但是,人諾戰爭初定不久,我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手裡的權力一時半會兒也放不下,不是多麼沉迷,我早過了對那種東西執迷不悟的階段。
但隻有牢牢地掌握住權力,含笑才能毫無顧慮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足夠辛苦了。
那天去部隊時,他還從床上爬起,抱住我的手臂,挽留了一下,但隨即又十分識大體地放下了。
他的臉是那種許久不見陽光的白皙,臉頰泛著低燒帶來的粉紅。
他勉力擠出一絲溫柔的微笑:“路上注意安全啊。”
我覺得他很可愛,摸了摸他:“嗯。”
軍務處理得很順利,數十年的經驗讓我應付起一切都得心應手。
然而,幾個小時後,我突然就接到了管家的電話,說含笑暈倒了。
我趕忙坐飛船回了家。
他早已被傭人抱上床,隻是手裡死死捏住一個信封。
陳舊的粉紅色信封。
我打開信封,兩張薄薄的紙,是二十年前我們許下的願望。
我看都不用看就對裡麵寫了什麼了然於心。
果不其然,我的那張上寫了:和他永遠在一起。
而他的那張不知怎麼折起來了,我把它展開,上麵寫著:當上大將軍,打敗諾斯。
真他媽煩人的信,好死不死寄到現在。
所在星係的所有知名醫生陸續趕到家裡來會診。
方含笑就躺在我懷裡,輕飄飄的,好像馬上就要流逝掉一樣。
他睫毛輕顫,慢慢睜開了眼。
他軟軟綿綿又略涼的唇附上我的臉,給我淺淺一吻,然後便哭了。
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流了下來,但他哭得沒有聲音,像是想說什麼又沒有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