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王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小三也不辯解,話鋒一轉問道,“不過王爺,我們就這麼偷跑出來,真的沒問題嗎?陛下那裡該如何解釋?”
“解釋啥?解釋個屁!”男子沒好氣地呸了一聲,“現在朝野上下有一個算一個,那幫老家夥一個個恨不得見不著我呢。他們知道我偷跑之後的表情我都能猜到,一定是雙手鼓掌老臉笑開了花。”
“這倒也是,您在朝中確實不招人待見。”小三一本正經地在男子心口捅了一刀,“平時您不是拔人胡子就是揍人孩子,確實招人恨。”
“……”
男子真的要被這小三氣死了。
“不會說話你就閉嘴好不好?”男子顯然已經放棄了治療,選擇了躺平,“至於陛下那裡,現在估計陛下看見我也頭疼。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繼續這樣下去世人就隻知永息王而不是知王,那他就要坐立不安睡不安穩了,我的好日子也就快到頭了。這個時候我犯個無傷大雅的錯,反倒是他所樂意見到的。 ”
“太深奧了,聽不懂。”小三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反正王爺您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便是了。”
世人皆知北宸國永息王藍羽有七子,非親子卻勝似親子,都是他收養的軍中遺孤,視若己出常伴身側,是永息王最為忠誠的護衛。
這慵懶男子,便是聲名赫赫的北宸國當代軍神,史上最年輕的異姓王,位列上柱國,三軍最高統帥,永息王藍羽。
隻是如果讓世人看到他們心目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軍神,竟是這般模樣,怕是會驚掉一地下巴紛紛懷疑人生。
然而堂堂永息王,真的如他表現出來的這般頑劣不堪嗎?
這可未必。
如今永息王藍羽聲名之鼎盛,已經直追當年的鎮國大將軍落平生之名,而落平生最後的結局,是以叛國罪被滿門抄斬,全家一百七十三人,無一生還。
藍羽可不想自己落得同樣的結局,所以他在朝中表現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樣,逮誰招惹誰,把朝中大臣幾乎都得罪了遍,樹立起一個毫無城府的魯莽武將形象,以此降低君王疑心。
這一次更是無詔出城,憑白落了口舌,想來如今朝中彈劾他的奏章定是入這漫天雪花般飛進了君王的禦書房。
而這,便是藍羽想要的。
自古以來君王最怕什麼?最怕皇位不穩!
功高蓋主之輩,向來是皇位最大的威脅之一,如果這功高蓋主之人又在朝中左右逢源結黨營私,那便是走上了取死之道。
藍羽深明其理,他如今已成功高蓋主之勢,這無法改變。所以他選擇自己把自己孤立起來,獨立在朝廷權力鬥爭之外,自成一派,以此贏得君王信任。
這也是哪怕如今的北宸國,每天彈劾他的奏章都得用籮筐裝著抬進禦書房,他的地位卻依舊穩如磐石毫不動搖的原因所在。
自古以來曆朝曆代的帝王,都不怕臣子是能人悍將,他們怕的隻是能人悍將有了異心而已,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異心,也足以讓他們為了穩固自己的皇位,將一切危險的因素扼殺在搖籃之中。
古往今來,多少能臣良將皆死於此因。
而藍羽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便是將自己當做帝王家的一條狗,這條狗有點凶,打架太狠,有時候還很調皮總是惹麻煩,但這條狗絕對不會咬主人。
這樣的狗,主人會打會罵會罰,但不會殺。
因為這是一條看家護院的好狗!
就在藍羽思緒萬千的時候,馬車外突然響起了駕車的小五的聲音:“公子,前麵有人。”
“你看看小五,人就記得要叫我公子……”藍羽立刻借機對小三發難,然後才平淡說道,“是難民就賞些銀錢吃食打發掉便是,是山匪你們就自行解決,是官府的人就讓他們給我滾蛋。”
“都不是。”
“那是什麼人?”
“好像是個……死人!”
“啥玩意兒?”
這一日,陵陽城三天之下第一人之爭落幕,私自出城遊玩的永息王藍羽,於陵陽城外百裡撿到了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