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得仔細了?小公爺當真要把這群書生關起來?”嚴夫人的計謀可是靈驗了一回,看來她想得沒催。那徐笙便是池景州的弱點。
“奴婢瞧著,倒是更狠的樣子,小公爺的手段夫人您也是知道的。”女使意有所指。
嚴夫人哪裡會不明白,這位繼子外人都以為是領了份閒職,實則他是在為官家辦事。池景州手裡可是有一半皇城司的兵馬,執掌宮禁。
老國公日日捧著個菩薩吃齋念佛,哪裡是為的自己。還不是怕這位嫡子哪天一個不好,就斷手斷腳。
也著實是偏心的很,她的二郎也已經快十歲,卻得不到老國公半分栽培。
“不管如何,今日的相看宴怕是要黃了。”嚴夫人她幸災樂禍的說:“書生們害得徐家娘子摔倒,小公爺怒不可遏,甚至想要出手教訓一番。”
就這麼把話原模原樣的傳了出去。
老管家搬來了座椅,池景州坐下來,眼角藏著晦暗不明的深邃:“大家夥把事情說說罷。”
曾經聽聞過表哥是官家的一柄開了刃的劍,開劍鞘必要見血腥,故而池景州輕易不會發怒。
好在皇城司的禁軍今日不在。
“讓徐娘子受了驚嚇,我等幾個著實是沒有壞心思。”
池景州不以為意的嗤笑:“沒有壞心思?就能動手動腳了。”
表哥說的忒嚇人,這群人連她的衣袖都沒碰到,若事真要定個罪,徐苼的眼角一轉,對上池景州森冷的目光,專製,霸道。
“便是多看了一眼,都不成!”
哎呀喂,這什麼的瘋子發言。偏從小公爺笑嘻嘻的嘴裡說出來,引得人群裡有些怨聲載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說了,徐娘子又不是小公爺一個人的。”
池景州掀開冷薄的眼皮:“先禮後兵,我也算是給過你們麵兒了。今日還要出門,不想和你們多做糾纏,等了皇城司的人來了,你們和他解釋罷。”
徐笙雖也不喜歡這群煩人的,可倘若是皇城司的人枕萊了,那還不得把這群書生抽筋拔骨啊!
“小公爺!我等何其無辜啊!”
池景州的雙眸清冷,陰沉沉的掃過眾人:“嘴巴長在你們身上有什麼用?還真想讓我做些什麼不成!”
“表哥。”她出了聲。
“表妹放心,這事我會替你算清楚。”池景州欺身過來。
他說話雖輕,卻不容他人質疑。
又帶著池景州這麼一張侵略性十足的臉,著實嚇人的很。徐苼壓下心中不快:“不若問問是誰領著他們到這個院子來的?”
國公府這麼大,這放木雕菩薩的卻也是在國公爺那裡。若是沒有人領著,怎會這麼巧就進了池景州的院子。
“嗯。”
池景州靠回椅背,一抬手,侍衛就抓了個書生的衣領,到了他跟前,叫嚷著:“的確是有人領我們來的,正是那位穿白色衣裳的女使!”
“小公爺饒命!”那女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公爺,這事都查明白了,也好把我等放了吧?”書生開始說好話。
池景州扶額,手腕就從玄袍裡露出一截,曲著手臂,肌膚上是潤白的玉,卻也顯露出蜿蜒的道道血脈,他麵上依舊笑的斯文。
“一碼歸一碼,你們可是惹了我家表妹。”
“小公爺如何說話不算數!”
他語氣極其平靜:“再吵吵,就丟去河裡喂魚。”
全稱靜默。
國公府的侍衛已經把幾個聚眾鬨事的書生控製住了,還有那個帶路的女使看著怎麼像嚴夫人院子裡的。
這府裡看上去一片歲月靜好的樣子。
這可不是,下了套等著她跳下去?
“表哥,我沒事。”彼此靠的如此之近,徐苼就聞到池景州身上的氣味。她似是有些怕他發怒,但也想讓他為自己所控。
少年的眼睛裡起了一層寒意,“今日的事,要是從誰的口裡傳出去。我池景州保準他參加不了今年的恩科。”
池景州為了自己也是能做到這一步麼?不對,彆被他的假象所迷惑了,他隻是不想被外人嗤笑罷了,為了維護國公府的臉麵,以及他的小公爺的身份。
在徐苼得到這個結論後,她向後頭退出一步。池景州感受到身後的的響動,轉過身來凝視著她:“表妹,還不站好了?”
徐笙,“你不掐著我,我自然能站好。”
忽然記起小時候池景州會拿著小馬鞭,有種居高臨下的蔑視感,哪怕第一次的初見,他也要讓自己屈服。
她並不是很喜歡那種不對等的感覺。
像是兩頭本該平衡的天平,忽然被他加上了砝碼,變得搖擺不定。
她說,“表哥,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慢慢查。但人是萬萬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