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之切 愛之深 “李潤林,……(2 / 2)

戲白 長生不老盒 4459 字 10個月前

她複變回自己原來的模樣,換上了國師裝扮,往前一踏,周身場景便成了國師府,他府中的景色與他生前所見到母親的娘家彆無二致,而這一切都是他舅舅經手操辦的。

他眼中浮現幾分懷念之色,推開所處房間的門,長腿倒替,幾步便走到了中堂。

隻見李潤林正坐在那兒品茶,一看便是等了許久的模樣。

“李丞相等了許久吧?”國師笑眯眯地道。

“卑職也是剛到。”李潤林心中並無不快,反而因見到國師而感到些許親近。

國師嗤笑一聲,不置可否,隻覺得此人很是虛偽,既要好,又不說。他不欲與之互謙,便催促著上路。

——

車隊一路向南,自繁華的京都逐漸走向杳無人煙的深山官道,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國師叫人停下,道要靜默修整。

李潤林從馬車中出來,直奔國師的馬車,準備詢問解惑,卻見國師的人都在平地紮幄帳,均不多言,他們訓練有素,與權將軍送給他隨行的那一隊精兵差不了多少。

周榮生見李潤林過來盯著那幄帳看,不知想起什麼,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異常好心地給他解釋起來:“李大人未曾出過遠門罷!這是國師讓他們趁著天還亮趕緊紮起來,湊合一晚,怕的是晚上邪祟出沒,我們移動中便成了活靶子。”

“這山野中行人並無多少,為何如此謹慎?”李潤林仍是不解。

“不是這樣論的,人嘛,自然是並無多少,可獸卻數不勝數,你還記得你府上的那些半蛇吧?咬起人來可是凶猛極了!”

周榮生這般提醒,倒是令李潤林想起了二狗子,他是直接沾染了邪氣的,與一般僵屍不同,存有幾分靈智,知道避險,更是難辦。

於是李潤林便吩咐他那邊的人有樣學樣,麻利紮好幄帳。整個過程也未曾見過國師一眼,不知國師在忙些什麼。

罷了。

此時黑色已吞沒了大地,周圍一片寂靜。

李潤林找周榮生又要了些符篆,囑咐自己的人貼在幄帳中,便回到馬車上,借著燭光翻看南邊傳過來的文案,思索此次清理邪祟該從哪個角度著手。

“你在乾什麼?”耳邊驟然響起國師的聲音。

李潤林一驚,險些要打翻燭台,卻見國師不知何時竟坐在了自己身旁,他道:“卑職……”

不等李潤林說什麼,國師便滅了他的燭光,出言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我不管你現在在乾什麼,你大晚上的點著蠟燭,想乾什麼?是要把那些畜生引來將我吃了麼?”

李潤林沒什麼宿在野外的經驗,更遑論這些常識了,他當下覺得臉上發燙。

這幾年,皇帝將他高高捧著,哪有什麼人這般幾次三番地訓責他。

他一緊張,便直了直身子,在黑暗中循著國師的聲音,臉轉向了他,抿了抿唇,道:“卑職無知,望國師海涵。”

國師在黑暗中視物與白日無甚差彆,他看到李潤林靠他越來越近,笑了聲,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有些玩味。

對他來說,這是個極好的機會。

黑暗中,人感官放大,李潤林聽見了國師的笑聲,才發覺他們離得有多近,他感到一片溫熱噴灑在了自己的唇上,隨即一陣酥麻遍布全身。

他向後撤了撤,卻被國師捉住了手:“你緊張?”

這話並不任何揶揄意味,聽白投胎為李潤林的這一世,情感並不充沛,還保留著身為神仙的冷情冷性,他本不想在“李潤林”身上下文章。

人的感情對神仙來說並無什麼用,人的壽命對神仙來說更是滄海一粟,讓“李潤林”愛上他,於讓“聽白”愛上他此事,幫助甚微,可謂是吃力不討好。

他本隻打算給聽白心中留個印象,以便日後與身為神君的他見麵時,能多些接觸機會。

即便是厭惡聽白,可為了能得到解脫,他也必須取得聽白的心頭血。

隻是這般曖昧的好氣氛,令他突然改了主意——拿“李潤林”練練手也可,多積累些經驗總是好的。

因此,他出口詢問李潤林的感受。

“我……是的。”李潤林漸漸紅了臉。

國師不想放過此時他的反應,便微微向前湊了湊,想要看一看他臉上的顏色。

李潤林卻因感覺到國師的呼吸越來越近更加緊張,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羞怯和歡愉。

“李潤林,你對我是什麼感覺?”他不再靠近他,向後撤了撤,手也抽了回來,看了看自己修長的手,拿出帕子仔細擦了擦,便嫌惡地丟在了一旁。

李潤林卻不知國師的這些動作,他沉溺在了自己的思緒中。

“國師不會想聽的,說出來大逆不道。”李潤林未讓國師久等,沉聲說了句。

“你又未曾說出口,怎知我不想聽?”他覺得有些苗頭,這下凡的神君不會這麼好蠱惑吧?

“我對您的感覺……我也不懂,我從未體驗過,一見到您便心生親近,不見卻甚是想念,就像,您是我的親人一樣。”

國師耐心聽完,便翻了個白眼。

孺子不可教也。

他不再言語,起身便除了馬車,回到了自己的幄帳,連眼神都欠奉。

李潤林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抿了抿唇,慶幸自己咽下了那句“就像是心上人一樣”,改為了“親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