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四個人都落座以後,林曼打電話讓小弟把她準備的驚喜抬上樓。
一個大紙箱,裡麵裝了個沉甸甸的東西。
正是被唐小虎摔壞的那台同款電視。
看到她準備的驚喜,高啟蘭是最開心的,但懂事的她很快反應過來:“曼姐,這是你送的電視?不行,這太貴重了。”
大哥說過不能隨便受人恩惠。
林曼知道高啟蘭的顧慮,現在的她已經慢慢的開始懂了這些人情世故,也知道了尊重人。
她磕著瓜子解釋了一嘴:“嚴格來說,不算我買的啦,我隻是幫你哥拿到了唐小龍原價賠償的電視機錢。”
能讓唐家兄弟吐出錢來,費了不少功夫,安欣也幫了點忙。
她轉頭看向高啟強:“我擅自拿了給你的賠償買電視,你會不會…”
生氣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高啟強就笑著擺擺手:“不會,我一開始都沒想過能讓他們賠償,要不是你有證據,我這電視錢就打水漂了。”
高啟盛安裝好電視,迫不及待的打開。
新電視色彩明亮清晰,比原來那破的不成樣子的舊電視自然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哥,我就說家裡早就要換電視了,拿來送給唐小龍那種人,還不如我們自己改善改善生活品質呢。”高啟盛也很高興,他早就想讓大哥買新電視機了。
林曼讓他調到CCTV1。
“快看看有沒有春晚的重播,上次有幾個小品我沒看到。”她也是上次在警局才發現,這二十多年前的春晚這麼好看。
比二十多年後的春晚小品好笑了不是一點半點。
四個人熱熱鬨鬨的吃了頓團圓飯,把大年三十的遺憾補了起來。
過年期間市場整頓,魚檔也開不了門,高啟強為了賺錢養家,很少休息。
十幾年來難得這麼悠閒,都有點不習慣。
弟弟妹妹看電視,林曼就拉著他坐外邊的凳子上喝喝茶,聊聊天。
她帶了一罐極品陳皮普洱給高啟強,就是莫名覺得這個茶適合他。
這罐茶就像他一樣,給人一種深沉,穩當的感覺,又能溫和的滋潤著五臟六腑。
意料之中的,高啟強果然很喜歡。
兩人慢悠悠的品茶,林曼想起他那個魚檔的事,便問了句:“過完年你還能繼續在市場賣魚嗎?”
他無所謂的說道:“和唐小龍他們鬨成這樣,年後這個魚檔啊,我應該是不會再做了。”
高啟強很快把心態調整好了,畢竟家裡這麼多年,最難的時候都熬過來了,現在這個坎也算不得什麼。
從安欣那裡,林曼也知道了唐小龍和唐小虎這缺德兩兄弟做的事。
不光收保護費,利用職權在舊廠街欺壓商戶,還拿檔口做威脅,暗示高啟強向他們行/賄,所以才有了買電視機這個事。
林曼吃完飯有點打瞌睡,在椅子上縮成一團,整個人懶洋洋的:“不做了也好,不慣著那兩兄弟,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兩人是並排挨在一起坐著的,兩張椅子又離得近,她側過頭說話的時候,還能聞到高啟強衣服上的皂角味。
似乎是覺得過於近了,林曼又悄悄退開了點。
他看到林曼的小動作,忍不住勾起嘴角,麵上裝作什麼都沒發現:“再說吧,我正好也清閒幾天。”
“曼曼,晚上你也在這吃飯吧,我給你做個鱸魚,那可是我的拿手菜。”
高啟強叫曼曼兩個字的時候,總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繾綣,讓林曼覺得臉熱。
她小口的喝著茶:“晚上可能沒時間,我有點事。”
今晚得去黃翠翠出租屋拿那個神秘的物證。
林曼有種直覺,這個出租屋有潛藏的危險,她不禁心裡有點打鼓,自己從小就貪生怕死,人生主旨就是能苟就苟。
突然讓一個廢柴去完成有難度的單線任務,想想都害怕。
見她皺著眉一臉苦惱,高啟強敏銳的察覺到林曼有困難:“晚上的事,很棘手嗎?要不要我幫忙。”
林曼唰的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我怎麼沒想到,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呀。”
見高啟蘭和高啟盛在專心的看電視,她湊過去,壓低聲音說:“我在找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這個東西牽扯到了很多大人物,他們不知道這東西在哪,可我知道啊。”
“本來我想讓保鏢陪我去,但那幾個保鏢是其中一個大人物的手下,如果讓那些大人物知道我去拿了這個重要物件,很可能派人來…”
她沒再說下去,而是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意味不言而喻。
和林曼去拿這個重要證據,肯定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她選擇坦白,就是想讓他自己選擇,要不要陪她去。
但看到高啟強收斂了笑容,微皺著眉頭不說話,林曼還是有點失望。
她剛想說不想去也沒關係,高啟強突然說:“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就打算誰都不告訴,然後自己去?”
林曼疑惑他怎麼這麼問,遲疑了一會然後點點頭。
為了保命,她實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當然隻能鋌而走險自己一個人去了。
見她點頭,高啟強臉色變得有點冷,收起了那副和善的樣子。
他眉頭皺了一下又馬上鬆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眼底愈發暗沉,摸著下巴盯著她看。
那雙眼深不見底,看的林曼有點發怵,她快被看到炸毛時,高啟強終於開口說話了。
隻是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情緒。
“要是今天我不問,你就會一個人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是嗎?那你知不知道,一旦出什麼事,你就完蛋了。”
最後幾個字他有點抑製不住,語氣稍微激烈了些。
林曼被他這幅樣子嚇到,縮了縮脖子,身體退後想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