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徐江反感的人不止高啟強一個。
安欣在調查黃翠翠案件的過程中,因為徐江和他身後的靠山頻繁出手阻攔,導致困難重重,安欣早就對他有怨懟。
此時徐江在警察麵前明目張膽的威脅林曼,張狂的模樣更是讓在場許多認識她的人怒火中燒。
林曼因為父親的忽視和哥哥的霸淩和針對,經曆了許多糟糕的事,明明什麼都沒做錯,現在她哥哥死了還要承受徐江的憤怒。
李響瞪著他:“乾嘛呢你,當著警察麵威脅人是吧!”
安欣嚴肅的厲聲說道:“你恐嚇誰呢?這是你的親生女兒,請你考慮一下她的心情,我們會把在場的人帶回去調查,調查結果出來後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現在請你離開現場。”
現場的取證和調查進行的差不多了,林曼和高啟強他們四人被帶回警局進行審訊調查。
她和高啟強都是第二次坐在審訊室裡,隻是這次牽扯到命案,審訊嚴格許多。
刺眼的白光正對著林曼的眼睛,她閉了閉眼,小幅度的偏過頭,眼睛生理性的溢出了點淚水。
審訊她的是安欣和李響。
注意到林曼的不適,安欣那心軟的毛病又犯了,趁搭檔不注意,悄悄伸手把燈移開了一點。
她木木的坐在那兒,麵色蒼白,好像下一秒就要破碎掉。
兩名警官按照流程開始了審訊。
“姓名。”
“……”
對麵沒有回答,李響奇怪的抬頭看了一眼。
她好像剛剛回過神,沾著淚珠的睫毛抖動了一下,濕漉漉的雙眸沒有生氣的看向前麵的兩人。
如果是審訊彆人,他們早就嚴厲的再問一遍了,可麵對林曼,似乎沒人舍得對她大吼。
李響乾咳一聲,避開了她的眼睛,耐心的又問了一遍:“名字。”
“林曼。”她回答的聲音輕的像片羽毛。
林曼的不對勁安欣和李響都察覺到了,兩人對視一眼,攝像機開著也不好多說什麼。
“年齡。”
“21歲。”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徐雷的死亡現場?”
林曼很平靜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唐家兄弟接了白江波的單子,要去教訓一個欠錢不還的人,後來才知道那個欠錢的人是我哥哥徐雷。”
“唐小龍和唐小虎不敢得罪白江波,也惹不起徐江,就請求我和啟強哥出麵幫忙,所以,我就答應他們,去找徐雷聊聊,到了那片水潭之後,我讓徐雷上岸,可惜太晚了,他在上岸的過程中還在和我說話,說到一半就因為機器漏電暈了過去。”
後來發生的事,包括高啟強去關電魚機,檢查徐雷的生命跡象,然後兩人報警的事,她都一五一十說了,隻是把高啟強打算偽造不在場證明這事給瞞了下來。
她的供詞和高啟強是一樣的,倒敘正敘都沒問題。
而唐家兄弟那兒雖然把白江波供出來了,但白江波肯定不可能自己找人教訓徐雷,都是一層層的吩咐下去,壓根查不到他身上。
現在就等調查結果出來,沒問題的話就能放人了。
不過安欣因為黃翠翠的案件,查到徐江有極大的嫌疑,這次在徐雷的案件裡,他也發現林曼有些不對勁。
很顯然她和徐江的隔閡非常大。
引導了幾次話題想打探徐江的事,可她的眼神始終都透露出不信任。
沒辦法,安欣隻能找個理由先李響支開,然後起身把攝像頭給關了放在一旁。
“你彆緊張,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是這樣的,我想問你些問題,不過跟徐雷這個案件無關。”
他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林曼麵前:“你認識這個人嗎?”
照片上是個麵容姣好的女人,她毫不費力的就認出來是黃翠翠。
接觸到錄音筆時看到的畫麵裡就有她,林曼對黃翠翠這張臉可以說是印象深刻。
她死前遭受的痛苦和恐懼林曼還曆曆在目。
所以看到照片的瞬間,她瞳孔緊縮,連呼吸也亂了。
安欣俯下身看著林曼的眼睛,眼神透出銳利,用肯定的語氣說:“你認識她,對不對。”
林曼掃了一眼審訊室緊閉的門,視線又轉回到他臉上,身體微微前傾:“你找到徐江殺死黃翠翠的證據了嗎?”
因為她的靠近,安欣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淺淡香氣。
太近了。
他頓了頓,站直身體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麵上毫無波動,可耳朵已經紅透。
警察的職業素養讓他迅速理清思路:“你果然認識黃翠翠,而且還知道徐江和她的死有關,她死亡的時候你在現場嗎?要不然你為什麼這麼問,還是說你隻是懷疑徐江?”
對於他一連串的問題,林曼選擇性的回答:“黃翠翠的確是徐江下的手,至於為什麼對她下手,你應該已經有眉目了。”
案件調查了這麼久,安欣既然能懷疑到徐江身上,那說明已經有了線索。
事實是她的猜測沒有錯。
安欣前段時間臥底時,已經知道黃翠翠帶了錄音筆上船,錄下了一些重要的證據,這才導致了她的死亡。
但這些事他調查很久才查出來,林曼怎麼會知道徐江的事,明明他們父女關係並不好。
看出安欣的疑問,林曼沒有解釋,她也跟安欣解釋不了係統的事。
“黃翠翠的事我確實知道,但也隻知道這麼多。”
錄音筆在她這裡這件事,還不能告訴安欣。
兩人都有所隱瞞,安欣也不知道能不能全然相信她的話。
她畢竟是徐江的女兒,大義滅親的人太少,雖然他們父女關係惡劣,林曼也很清醒不愚孝,可他並不能確定林曼屬於大義滅親的其中之一。
安欣警惕的看著她:“林曼,我能相信你嗎?”
“那我能相信你嗎?”她挑眉反問。
兩人對視良久,安欣決定賭一把,他坐回椅子上:“你是不是覺得,警局有徐江他們的人?”
如果不是警局有內鬼,那林曼的防備就毫無理由了。
“林曼,彆人我不敢打包票,但你可以相信我。”他知道,語言是蒼白無力的,自己也沒辦法去證明,隻能奢望她可以對自己給予信任。
“行,我信。”她回答的很乾脆。
倒是把安欣準備的話給噎了回去。
“有個人我想向你打聽一下。”林曼撥弄著指甲,慢吞吞的說:“趙立冬,你知不知道是誰?”
突然提起一個毫無關聯的人,安欣有點茫然,他在腦海裡回憶了一番:“趙立冬…好像是京海的政法委書記。”
林曼皺眉,趙立冬的職務在京海說大也不大,還不足以隻手遮天到把徐江做的那些臟事給擋下。
所以她現在可以確定,趙立冬背後還有更大的靠山。
“趙立冬,就是徐江的靠山。”
聽到這話,安欣麵露震驚。
林曼想了想又說:“但他不止徐江一枚棋子,在京海,趙立冬應該在黑白兩道都有人,至於到底有幾個棋子,就不清楚了。”
“而且趙立冬背後還有更大的,足以籠罩整個京海的傘,這把保護傘不倒,就算徐江被抓了,趙立冬也不會有事,我猜測,黃翠翠也是因為有這把保護傘違法犯罪的證據,才被殺死的。”
安欣問:“趙立冬是徐江靠山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之前聽徐江提到過。”
林曼提供的信息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是否屬實,但不得不說她的這些消息還是非常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