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一陣鈍痛讓林曼的意識瞬間回籠,她艱難的睜開眼睛,眼前昏暗的環境讓她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剛重生那天的廠區宿舍。
隨著朦朧的視線逐漸變清晰,林曼終於看清周圍的環境。
她正側躺在地上,臉接觸著堅硬的水泥麵,硌的生疼。
這裡的環境很是臟亂,還能看到地麵上積累的灰塵,但從那些未乾涸泥點的腳印不難看出,這裡剛有人來過。
這是一間破舊陰暗的倉庫,接近屋頂處有一扇蒙著厚重汙垢的窗戶,微弱的光線可以忽略不計。
倉庫裡擺放了幾個老舊的木頭櫃子,中間有一個皮質沙發和桌子,周圍有很多堆積的雜物。
空氣裡除了難聞的黴味,還夾雜著陳年油漬的味道。
她正躺倒在沙發和桌子的中間,剛剛應該是從沙發上滾落了下來,現在額頭一陣疼痛。
難聞的氣味和灰塵讓林曼的呼吸道難受的咳嗽了一聲,卻揚起了地上更多的灰塵。
她試圖動了動,才發現手被反綁在身後,腳也被綁了起來。
身上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被淋濕,濕乎乎的黏在身上,冷的她打了個冷顫,昏昏沉沉的腦袋終於想起了暈倒前發生的事。
這白眼狼唐小龍…
這時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她剛還在心裡大罵的人走了進來。
唐小龍脫下身上藍色的塑料雨衣丟在一旁,見她醒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和愧疚,還有很多複雜的情緒。
他走上前把林曼扶到沙發上,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嘴裡不停的說著:“你彆怪我,徐江說放了我弟弟的條件就是讓我殺了你和強哥,我就這一個弟弟,我也沒辦法。”
林曼沒說話,那雙墨一樣漆黑的眼睛一直盯著唐小龍,他臉上痛苦和愧疚交織,整個人在崩潰的邊緣。
這個局,她,高啟強,唐小龍和唐小虎,都被徐江牢牢掌控。
徐江好像是要她知道,在京海,不用費吹灰之力,他抬抬手就能讓他們消失。
林曼心裡有一把火越燒越旺,那根繃緊的弦隱隱呈要斷裂之勢。
她把視線從唐小龍臉上移開,看向彆處,淡淡的說:“唐小龍,你以為按照徐江的去做,你和唐小虎就有活路嗎?是不是有點天真的可笑了。”
林曼雖然在嘲諷,語氣卻沒有指責和憤怒的情緒。
唐小龍沉默了很久,啞著聲說:“我知道,可總要試試,我沒彆的路了。”
他拿出膠布,不顧林曼的掙紮,貼在了她的嘴上,然後站起身:“我該去接強哥了。”
除了額頭,林曼隻覺得腦袋也脹痛起來,她眼睜睜看著唐小龍拿著一根鐵棍隱匿在黑暗中,沒過多久,門再次被推開。
屋外的雨一直淅淅瀝瀝的沒停過,倉庫裡的氣氛很壓抑,壓的林曼透不過氣。
沒過多久,倉庫的鐵門被打開,隨著門外大亮的光線,同樣穿著雨衣的高啟強出現在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縮在牆角那小小一團。
林曼的臉上淋了雨又沾了灰,白皙的臉頰被弄的臟兮兮,額頭上有一片紅腫,頭發又濕又亂,身上也到處是臟汙。
和平時精致乾淨的模樣大相徑庭。
捧在手心裡嗬護的寶貝被弄成這幅慘狀,高啟強瞬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