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個月,薑願再見到沈星嶼的時候是在薑家的彆墅裡。
會客廳,薑敬與宋微月坐在首席的位置,沈星嶼與沈母江林見則是坐在另一張長真皮沙發上。
三張沙發隻剩下一張單人沙發,薑願來到後便捋著裙擺坐下,兩方長輩在側,她就像是個即將接受審判的犯人被囚禁著。
形勢看她雖是身處劣處,但她不驕不躁,對雙方父母這次聚集談話似乎也滿不在意。
傭人將沏好的茶水端上桌,按照輩分一一沏茶,輪到薑願的時候,傭人站直身將托盤端走。
對於這個區彆對待,薑願麵無表情的。
僵持估摸有了三分鐘,薑敬眼神犀利看著兩手搭在膝蓋上模樣乖巧懂事的薑願,在他看來,最好拿捏的就是宋微月和薑願母女二人。
“願願,跟星嶼還有你江阿姨道個歉。”
不問前後緣由,隻看當下情形。
薑願抬手捋著耳邊剩下的那一撮碎發,苦笑著,“我道什麼歉?”
沈星嶼直直望著薑願,他不是不知道薑願的脾性,“願願,那天本就是我們的訂婚宴,你臨時有事想走可以跟我說,你這樣突然離開讓我們多難堪,你跟我媽媽道個歉,我們另選個良辰吉日再舉辦訂婚宴。”
“是啊,隻要你肯承認錯誤,這件事情就這麼掀了過去。”薑敬笑著給薑願台階下。
在外人麵前,薑敬會適當扮演著個慈父的樣子。
眾所皆知,薑敬在外有了人,還有個小兒子。
可是放在貴圈裡,薑家與沈家聯姻,眼看著就要攀上高枝,縱然也不敢當麵揭短。
薑願看了眼宋微月,轉頭看向沈星嶼,她冷笑了聲,“跟我母親聯手給我下藥,我並不覺得這是能上得了台麵的說辭。”
她看著宋微月,“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抱錯,讓你不管不顧地往我睡前牛奶裡放安眠藥,費儘心思讓我嫁進沈家。”
“對於你們來說我隻是個聯姻工具。”薑願看著薑敬,“你們這家族企業都是由男子繼承,不如你把你外麵的兒子接回來。”
“啪——”
宋微月衝到薑願麵前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皮膚嬌嫩的臉上驀然留下一個清晰鮮紅的巴掌印。
薑願側著臉,慢半拍地捂住發痛、發麻的臉頰。
來到這個世界半年時間,薑願與那所謂的親生父母感情並不熟路,現在看來,之所以不熟不過是因為他們並沒有把她當成自己親生孩子看,而是真的隻是聯姻的工具。
宋微月眼裡隻有自己的利益,薑敬心裡沒有這個家,他的家和家人在外麵。
薑願捂著臉,提上包起身往門外走。
沈星嶼起身正要追上去就被江林月給拉住。
“媽。”
江林月搖頭示意沈星嶼不要追上去。
.
薑願捂著臉走出了薑家的大門,在走出小區的路上她在心裡地與小小對話。
“我跟他們關係並不好,為什麼我還會心痛。”
小小解釋,“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你身體裡流著他們的血,儘管你本來不屬於這個世界。”
薑願有點想哭,“我現在有點難受,有點控製不住情緒。”
實在是眼淚收不回去了,薑願索性也不忍了,任由眼神從眼眶裡滾落,她時不時隨手擦把淚。
在她的世界裡,爹娘恩愛,生活幸福,這種悲傷的情緒本就不屬於她。
因為情難自禁,薑願對這種情緒束手無策,也就隨意晾著。
哭吧。
她本意並不想哭。
好巧不巧的是,薑願因為手機沒電沒法打車而在路邊徘徊不知該如何回酒館的時候,碰到了經過的溫枕舟。
他坐在車裡低頭看著平板,薑願注意到他的時候就一直看著他,祈禱他能停下車來載她一程。
然而,對方察覺到她注視的視線後事冷冷淡淡地看了眼她,然後又低下頭去看平板。
經過時,薑願提嗓刻意說給他聽,“黑心人就不能幫幫忙嗎?”
酒館距離薑家彆墅就有五公裡遠,真要走路回去,她腿都要廢了。
手機關機也就算了,她身上也沒有現金,小小的穿越門五千塊錢一次。
哪種方式都需要錢,偏偏她身上沒錢。
眼睜睜看著溫枕舟的車從眼前經過,薑願咬了咬牙,默默地在心裡吐槽溫枕舟這人狠心。
網上都說這個世界對長得漂亮的人都挺好的。
她尋思著,她長得也不算差,怎麼父母不疼,溫枕舟見了她第一眼不想再見第二眼。
在原地踟躕的薑願求助小小,“穿越門的費用不能先欠著嗎?”
小小灰撲撲地,“當然可以啊!”
剛下定決心決定花五千塊錢利用穿越門回到酒館,就聽到了一道陌生的男性嗓音喊她:
“薑小姐!”
薑願聞聲望去,就看到不遠處停了輛黑色車子。
這裡不是高速路,街邊商鋪前有停車的地方。
薑願遲疑了下,訥訥地走過去。
她可不相信溫枕舟會這麼好心讓她上車。
然而事實證明,是她想的有點多,把人家想得過於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