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薑願猜出了這就是淋浴所用的花灑。

可她不喜歡這個社會的花灑，她來到這後洗澡都是提著個桶裝熱水洗的澡，隻有浴缸允許泡澡，可是浴缸很貴。

當然，網上也有可以泡澡的木桶售賣，但是買家秀裡有人說會漏水、會塌。

薑願低頭看著腳邊純白色的浴缸，乾淨無瑕，她隱隱動了惻隱之心，將花灑噴頭對著浴缸，看著浴缸裡慢慢地蓄滿水，她趴在浴缸邊，把手放在浴缸裡。

水不是很燙，溫度剛剛好。

薑願身上被濺上水漬，本就有些薄透的漢服變得有些透，隱隱透著裡衣痕跡。

溫枕舟被那流水聲吸引了注意力，他疑惑了下，沒多想，走進浴室裡抬手就關掉，隨後繼續對著手機與裡麵人交談。

薑願微微皺了皺眉，繞過浴缸走到另一邊抬手再次把花灑打開，她心滿意足地繼續蹲下把手探進水裡。

稀疏的流水聲再次響起。

“不好意思。”溫枕舟偏過頭，以為是花灑出了什麼問題，可他看到的是花灑是開著的，他皺眉，再次將花灑關上。

溫枕舟轉過頭去的那一刻，薑願起來剛想抬手把花灑再次打開，理智地撒了手。

她歎了口氣，蹲在浴缸旁邊。

隨著五分鐘的通話結束，低頭掐滅手機的那瞬間，溫枕舟注意到了腳邊的一抹綠。

灰白灰色調的浴室，屬於春天的那一抹綠格外的突兀。

溫枕舟驚詫的目光從少女夾著流蘇發飾的編發移到鋪滿一地的薄紗裙擺在他所認識的人中，有這種穿衣風格，這種本事的，也就薑願一個人。

他兩大步走過去，提著薑願衣領將人提了起來。

薑願一身濕噠噠的，小鹿般乾淨的眼眸被浴缸裡的水汽熏得通紅，見到他的那一刻，她不自在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溫枕舟沉聲質問，“怎麼進來的？”

薑願默默地看了眼他，“就……走大門進來的。”

“剛才是你弄花灑開關？”

“……對。”薑願表現得十分誠實。

溫枕舟神色複雜，他將薑願拽出淋浴間。

“哈啾。”剛走出淋浴間，薑願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她身子倒不是病弱，這噴嚏來自於鼻部發癢。

溫枕舟拉開門，薑願本想跟上去，那扇門頓時就在她麵前關上。

薑願不知道溫枕舟去哪，她安靜地待在浴室裡等待溫枕舟的複返，餘光裡，她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第一眼就覺得像極了青樓裡那見我尤憐的病美人。

薑願洗了把臉，間接地把臉搓得泛紅，跟打了腮紅似的看起來又是彆有一番風情。

薑願不禁皺眉，覺得有心無力。

三分鐘後，溫枕舟折返，給薑願丟了條低飽和粉色睡裙。

薑願疑惑，把裙子展開，“給我乾嗎？”

溫枕舟眸色平淡看著她那身綠色漢服貼著玲瓏腰身，“濕衣服你穿著不難受？”

聽他這一說，薑願後知後覺覺得有些難受。

浴室裡沒有其他地方可以遮擋，淋浴室裡有白色圍簾作為遮擋。

避免白色圍簾會映著影子，薑願把燈給全部打開。

粉色睡裙自帶胸墊，尺寸出奇的合身。

薑願將換洗好的衣物放在臟衣簍裡，她走到鏡子前看著裡麵少穿屬於這個社會的衣服的自己，亮麗卻也陌生。

她就著手腕上的皮筋將有些濕的頭發綁成個鬆垮的丸子，過程中她詢問溫枕舟，“這衣服是誰的啊，還挺適合我的。”

溫枕舟麵無表情地：“垃圾堆裡撿的。”

薑願白了一眼他，丸子收尾，她放下手轉身就要往外麵走，下一秒就被溫枕舟給扯回來。

他這人從不好好說話。

溫枕舟把薑願抱上距離地麵有一米多高的洗漱台上，左手摁著她肩膀，“你究竟是什麼人？”

薑願頓了頓，“是人就對了。”

“會突然冒出來的人？”溫枕舟低著聲。

薑願蹬了蹬腳，之前從二樓陽台往下跳她產生了心裡陰影，麵對隻有一米多高的，她條件反射地產生了畏懼。

“你先放我下去……”她一妥協，嗓音都變得柔軟。

溫枕舟麵色嚴肅，“薑願，你彆撒嬌。”

薑願下意識反駁，拖著音，“哪有？”

二人目光相迎，薑願被溫枕舟看得心裡發虛，她低下頭，“你女朋友還在外麵。”

“知道她在外麵，你還進來？薑願，你要不要臉？”

男人說的話十分誅心。

薑願看著浴室裡的小窗台，她還有兩顆彈跳丸，她小聲說：“那我現在走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枕舟，你在裡麵嗎？”女人的聲音很嬌。

這讓薑願產生了自責的情緒，她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不懂，她也沒有跟異性相處過，一時間忘記了劃分清楚界限，應了溫枕舟暗示她的那句不要臉。

“我跳窗走。”薑願急中生智，急忙要往下跳。

門外的人敲了好幾次門，靜了片刻，女人柔聲說道：“我進來了。”

浴室裡霧氣纏繞，燈光曖昧，淋浴間白色簾子後硬著的兩道交纏在一起的身影，淅瀝水聲將唇齒的溢語吞沒。

“枕舟？”女人試探性地喊了聲。

簾子後，男人厲聲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