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枕舟並沒有準時下班,而是加班到晚上八點。
薑願沒有手機玩,拿著溫枕舟的平板看了幾集電視劇,到底是坐不下去了,她把平板一扔,對溫枕舟提議道:“不如我們去看電影吧?”
男人淡淡地瞥了眼她,“昨晚不是剛看過嗎?”
“我記了很多。”薑願把寫著影視名的便利貼從口袋裡掏出來,小跑過去將那張便利貼展在溫枕舟麵前,“我們現在去看還能來得及。”
溫枕舟微微皺眉,張了張嘴話還沒來及說出口,薑願就把他手裡握著的筆給抽走。
薑願義正言辭地說道:“班是上不完的。”
溫枕舟:“……”
晚上八點這個時間點,商場裡的電影院客流量可觀,來玩的都是家長帶著孩子的。
電影院的影視是需要排節目的,員工推薦的這幾部劇都是前幾年比較火熱的,現在在電影院裡是沒有場次的。
薑願選了個流量排行第一的影視,她身上帶的是現金,溫枕舟比她先一步用手機付了款。
電影票是溫枕舟買的,小食是薑願買的。
小食是份大桶的爆米花,飲料類的服務員說隻有冰鎮的,人的腸胃本就是熱的,過分冰冷的東西會讓腸胃變得脆弱受傷。
薑願和溫枕舟落座之後,電影已經開場,不過內容還是片頭曲。
薑願問,“這部電影多長時間結束?”
影院燈光昏暗,電影色調複古,溫枕舟偏頭看薑願時,也隻看到了她低著頭臉像是埋在那桶爆米花裡。
他語調低緩,“大概兩個半小時。”
薑願抬起頭來,往嘴裡放了幾顆爆米花,咬字不清地說:“回去都晚了。”
“不是你說要看?”
“……”
薑願瞬間無言以對。
薑願又往嘴裡放了幾顆爆米花,坐在前麵的恰好是對情侶,男人像是習以為常般目光落在電影幕布上,而手邊則是機械地隔一會兒就給靠在他肩膀上低頭看手機的女孩喂爆米花。
薑願愣了愣,焦糖味的爆米花確實很好吃,但這麼一大桶她自己也確實是吃不完,她扭頭壓低嗓音問,“你要吃爆米花嗎?”
她聲音放得很輕,溫枕舟沒聽太清,他低了低頭,“說什麼?”
薑願眨了眨眼,往嘴裡放了顆爆米花,“吃這個,你吃不吃?”
“不吃。”
溫枕舟麵不改色地坐直身子。
薑願識趣,獨自抱著那桶桶口比她臉還大的爆米花,想著吃不完還可以拿回去給小饕餮吃,爆米花這種東西,小饕餮沒有吃過。
薑願獨自吃了一小半爆米花,膩得發慌,電影播放到一半,沒有入戲的薑願身心俱憊,她把爆米花遞給溫枕舟,“給你拿。”
她直接把爆米花放在溫枕舟的懷裡,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溫枕舟蹙眉本想把東西還給薑願,肩上忽然一沉,柔軟的腦袋抵著他手臂。
他側頭,看到女孩卷翹閃動的睫毛,撲朔幾下,睫羽飄然垂落。
“困了?”男人嗓音溫潤,刻意壓低的嗓音聽起來另有動聽。
薑願悶悶地嗯了聲,半低著頭,逐漸消寂了下去。
溫枕舟看著懷裡放著那桶少了一小半的爆米花,薑願也算是吃飽就睡。
“哢嚓”地一聲響,昏暗的影院短暫明亮,那是手機的閃光燈。
溫枕舟尋著光亮來源,就見到了年輕姑娘眼神躲閃怯弱地收起手機,他下顎微繃,淡然收回目光。
兩個半小時的電影結束,溫枕舟把薑願叫醒,薑願迷迷糊糊地跟著溫枕舟離開觀眾席,一出去,她就忍不住掩嘴打了個哈欠。
“願願。”
在門外等候多時的沈星嶼立馬站直身子,抱著那束看起來不是那麼鮮豔的玫瑰,他站定在薑願麵前,眼裡流露出些許歡喜,“願願。”
薑願沒精神,半眯著眼,看清眼前站著的是沈星嶼的時候她才將眼睛完全睜開,在這裡見到沈星嶼,她是萬萬沒想到的。
“你跟蹤我?”
薑願心裡驀然冒出個可怕的念頭,跟蹤這種事情對於沈星嶼來說並不可怕,在他看來或許這不算是一種手段,而是一種再平常不過的想法。
“願願。”沈星嶼沒有回答薑願這個問題,而是看著站在薑願旁邊的比他高出半個頭的男人,撞見男人眼裡的危險與戾氣,他嘴巴上下蠕動,好半會兒才擠出幾個字,“表哥。”
薑願對沈星嶼說,“你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跟溫枕舟先回去了。”
“願願!”沈星嶼話語變得鎮定鏗鏘,他深深地看著薑願,骨子裡有種不屈和難言,“你為什麼和表哥在一起?你之前明明說你會跟他保持距離的!”
薑願看了看溫枕舟,又看向沈星嶼,“或許是因為情況緊急隨口一說,我不記得了。”
過去太久,說過的一些話確實是不記得了。
沈星嶼攥了攥手,耐著性子,神色溫和地對薑願緩緩道:“願願,我知道表哥很好,沈家比不上溫家,但你看看我,我也不差。”
薑願皺了皺眉,不明白為什麼沈星嶼心裡隻有兒女思情。
“我累了。”薑願轉頭看著溫枕舟,“我們走吧。”
立場顯然。
二人正要離開,沈星嶼忽然拉住薑願的手腕。
“願願,我表哥不適合你。”
薑願深吸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溫枕舟忽然越身,擋住她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