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她過於沉迷手裡的運作或頻率,思緒被笛子起伏填滿,並未察覺到台下一時的轟動。
會員的觀眾席前排c位,不知道是留給誰的,每次酒館舉辦活動這個位置從未見人。但酒館活動從未缺席的會員就會知道,那個位置是留給誰的。
c位旁坐著的就是去年上市的某公司的老總,曾經與溫家是談過生意,對掌權人溫枕舟更是見過幾次,他笑著隨口問道:“溫先生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麵,各種聚會更是人都不來,今日這是來嘗嘗美食?”
從坐下的那一刻,溫枕舟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二樓台上抱著琵琶彈奏的纖麗身影,“不是,是給我家夫人捧場子。”
這次,他坐在樓下,對薑願隻能仰望。
他見過她多次狼狽,依舊能看到她身上的閃光點。
老總麵露遲疑,“夫人?莫非你……”他目光轉移到台上那位憑一張秀顏響名的薑願。
疑惑之際,他聽到了嗯了一聲。
是溫枕舟應下的。
老總驚詫。
這薑願黑曆史頗多,最近這一年也不知怎的開了酒館,路人緣好到爆棚,他家女兒迷薑願迷得不行,莫非這盛名赫赫的溫爺也一腳踩進了溫柔鄉?
簡直難以想象。
晚次結束,薑願欠身離開。
薑願琵琶技術並不算優越,為了正常發揮她今日除了練琴就是台上彈奏,指尖運動到了極致,右手指甲疲憊地顫抖著。
員工在忙,沒顧及得上她,狹窄的閣樓出奇地安靜。
她看著趴在窗口的小小,“小小,你覺得我今天表現得怎麼樣?”
閣樓在三樓,風很大,小小半截身子在外麵,它歡喜地說:“主人當然是做什麼事情都是最好的。”
薑願扯了扯唇角,這評價挺客觀的。
薑願拿手機看了下時間,見時候也不早了,她把小小喊上,“我們該回去了。”
小小也沒留戀窗外的風景,咻地一下鑽進薑願的腦袋。
薑願拿上手機,捋著裙擺起身抱著琵琶往外走。
閣樓裝的門不帶鎖,薑願直接推門了出去,抬頭那刻就看到了走過來的溫枕舟,一個星期不見,他似乎又變得像是初見時惡煞模樣,給人的感覺沒有半分溫和。
薑願下意識地往閣樓裡退,她抱著琵琶,行動不夠迅速,正要把門關上的時候,溫枕舟從外麵把門拉開,驀然走了進來。
閣樓雖小,但也容下了他這個大個子。
“躲我?”開場白就這二字。
薑願兩手環抱琵琶,眼神躲閃,“沒有。”
溫枕舟比薑願高上一個頭,他一靠近,身上的強凜氣勢硬生生將薑願那為數不多的鎮定壓下去不少。
薑願往後退了步,腳後跟磕到長椅,她磕絆被迫坐下。
見她畏懼,溫枕舟不再逗弄她,抬手壓著她腦袋,“給你個東西。”
“把手伸出來。”溫枕舟半彎著腰。
薑願斟酌了會兒,換右手抱琵琶,她將那隻沒有打顫的手伸出去,今日忙了一日,手扶著琵琶也疲憊,沒一會兒就發抖。
溫枕舟握住女孩漂亮的手,一冷一熱,熱度在二人手交疊中散發。
薑願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般想要把手給抽回來,但被溫枕舟給拉著,她沒扯動。
緊接著,溫枕舟忽然抬起頭看向她,好似不滿她的抗拒。
薑願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解釋的話,無名指忽然傳來一陣冰涼,她低頭一看,是一枚散發著細碎閃耀光芒的戒指。
她知道,戒指的價格不算高昂,有便宜的,也有昂貴的。
薑願對這枚戒指甚是喜歡,她不禁柔和地笑著,“送我的生日禮物?”
“不是。”溫枕舟說。
薑願愣了愣,抬頭驚訝地看著他,“那你給我戴這個乾嗎?”
“你嫁我。”溫枕舟站直身子,低頭看瞬時惱怒的薑願,“我才是你的生日禮物。”
薑願:“……”
溫枕舟低沉出聲,“你知道一個男人給女人戴戒指是什麼意思嗎?”
薑願把琵琶放到一邊,“我怎麼知道。”
“定情、求婚、結婚。”
薑願反應過來,連忙去把戒指給摘下來,奇怪的是溫枕舟給她戴上的過程很順利,而她摘下來很難,那閃閃發光的戒指幾乎是與她手指融為一體般。
試圖摘下來好幾次,手指都被弄紅了,薑願放棄了。
她瞧著站在她麵前的溫枕舟,真要論結婚的話,她也不虧。
溫枕舟睨著薑願,“想好了?”
“我有的選嗎?”薑願最重名節了,她深吸了口氣,難聽嚴重的話說不出來,最終隻憋出了兩個字,“混蛋!”
“這就混蛋了?”溫枕舟輕輕地拍了下她腦袋,拿上她的琵琶,“帶你去個地方。”
薑願想也不想就反駁,“我不去。”
溫枕舟把薑願拽起來,“夫君的話要聽。”
薑願正色糾正,“應該是夫君聽娘子的話!”
溫枕舟沉聲笑,沒接她的話。
最終,薑願還是在酒館眾目睽睽之下,跟著溫枕舟離開。溫枕舟手裡拿著她的琵琶,他們又走一塊,關係不會被誤解都難。
吃瓜群眾追隨到門口,親眼看著那高高在上薄情冷淡的溫爺給薑老板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待車子駛離,眾人還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