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睿銘正要說話,就見宋婉儀跟著下來,追在靳定邦身後,“老靳,我會想辦法的。”
靳定邦軍人出身,扭頭衝妻子一笑,語氣溫柔地叱道:“你一個女人,哪有奔波受苦的道理,在家等我回來。”
說話間,薛定邦已經被人駕到了門口,自己的助理就站在彆墅的小院子裡,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門廳處,靳睿銘跟宋婉儀緊緊跟在他身後,顯得弱小又無能為力。
“老靳!”
“爸!”
“董事長?!”
“媽——!”靳定邦被帶上車的那一刻,宋婉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那天之後,靳睿銘在沒有見過靳定邦;隻是在每天回到家之後發現日漸憔悴的母親悄悄落淚。
再後來很長的時間裡,記憶混亂又模糊。
靳睿銘隻記得一個周末,宋婉儀在接到一通電話之後,整個人失去意識仰倒在地。
“媽——!”
“媽——!”
宋睿銘一個激靈猛坐起身,急喘之間意識到周圍是自己熟悉的房間,而自己渾身都是冷汗。
時間顯示淩晨3點半。
多少年了,自己竟然還會做這種噩夢。
宋睿銘呆坐在床上,回想夢境中的畫麵:那是靳定邦留給他的最後印象;之後就留下15歲的他、和精神恍惚不得不接受治療的宋婉儀。
靳定邦的公司崩盤了,被投資人聯合索賠並受到公訴,但他是個正直的人,不堪重負和和羞辱,在看守所中突發中風,結果搶救不及時竟就這樣撒手人寰。
靳定邦公司的事情,當年靳睿銘還小不是很明白,但從宋婉儀時不時的電話和律師給出的建議中,他明白整件事透著蹊蹺。
宋婉儀從來不信薛定邦會做不義之事,直到最後都在想方設法準備證據抗訴。
薛定邦是含冤而死的。
宋睿銘更是對此堅信不疑。
“呼——!”
冷汗落了,宋睿銘起身去衝澡,換一身睡衣,他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了。
就這樣熬到天亮,宋睿銘翻身而起,刷牙洗臉,把額前的頭發隨便撥了撥,帶上粗笨的黑框眼鏡,擋住半張臉。
冰箱裡拿出兩片麵包、一盒牛奶,便是一份早餐,宋睿銘幾分鐘吃完,拎上書包出門上班。
公交換地鐵,再步行兩百米,宋睿銘抬眼看一眼高聳大廈,拿出自己的工牌戴上。——大廈樓頂和他工牌上有著相同的LOGO,鴻海集團的標誌。
做個深呼吸,宋睿銘彙入通勤的人群中,走進辦公大樓。——他加入鴻海集團這兩年,工作按部就班,但自己要查的事情,始終毫無頭緒。
唉,先老實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