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巍好歹是母後那邊提拔出來的老將,太子原先還在父皇那誇過周青年少有為,是個得力的。”
楚澤知道小七惱得並非是周巍父子二人,而是他倆是同父同母的至親,太子。林帝和林後對年少就文韜武略、智謀過人的二皇子相當看中,十五那年便早早封為誠王,不過一年又成為了林國太子。
他也曾是小七敬仰過的哥哥,可現在卻要跟著自己徹查他曾經的信仰。
亮了身份的三人,很快就等來了跌跌撞撞的周巍。踏進偏廳的同時,他才知道小廝稟報的大人物,竟是林國的兩位皇子。腿一軟,跌跪在地上。
“周老將軍何必行此大禮。”楚澈轉身往椅子上一坐,盛氣淩人地凝視地上的周巍。
“末將,末將參見兩位皇子。不知兩位皇子遠道而來,是末將的疏忽怠慢。”周巍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前些日子三皇子親自帶兵剿匪,可就在這邊境附近呢。”楚澈輕蔑一笑,話裡有話。
官場多年的周巍怎會聽不出弦外之音,他抬頭去瞧楚澤,“末將同兒子周青一直在等三皇子的傳令,不敢私自動身。”
“起來吧。”楚澤抬手,打斷還想反駁的楚澈。“這幾日還需周老將軍和周校尉的協助。”
“謝三皇子,末將定是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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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璃跟著秦向學了書麵知識幾日後,便迎來了路姨她們回程的日子。秋璃很是不舍,可路姨他們確實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了。
在碼頭送走路姨,秋璃坐在冷清下來的竹苑裡無聊地翻著秦向給那幾本書。昭雲在她的旁邊繡著帕子,素白的帕子一角,兩朵鵝黃的小花綻放,小花邊上還有一隻正在繡著的蝴蝶。昭雲認真的模樣特彆像在將軍府的時候,茹玉每日的閒暇之餘的愛做的事兒。
那時候的她,總是央著她在自己的帕子上繡自己喜歡的新奇東西,比如花蘑菇、火烈鳥這些,每每筆畫完構思,都讓嫻靜的茹玉笑出淚花。
昭雲秀完最後一針,抬頭時撞見看著自己發呆的秋璃,一陣輕笑。
“姑娘這是想什麼那麼入神?”
回過神,秋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想起了還在將軍府的時候。”
昭雲放下帕子,歪過頭。“聽我家木頭說,這次將軍剿匪可是凶險的很。”
“秦向也是這次剿匪受的傷吧。”
“與我而言,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昭雲笑得溫柔,“我倆自小青梅竹馬,不害臊地說,我可是日日盼著他解甲歸田來娶我的。”
“楚澤的手下,多少跟他一個模樣的。”秋璃遠目,想起至今未娶的廖同和長海。
“原先木頭同我說,他們幾個都覺得身為皇子,定是可以早早就定了親的。可成想將軍卻次次被出征耽擱著,眼瞧著都過了弱冠之年。”昭雲說著,又拿起了籃子裡另一條扶額來繡。
“興許林帝是還未挑到能成為三皇子正妻的人選吧。”所以先整了個妾給自己家兒子用。
“可我瞧著楚將軍是把姑娘放在手心裡的,不然這與皇城路途遙遠,他也不會將你這麼帶在身旁。”
“哦,我是逃出來被他抓住的。廖同不也吩咐了不讓我一個人亂跑嘛。”
昭雲手裡的動作停滯許久才緩過來,張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秋璃知道,自己直接把天給聊死了,趕緊換了換話題。
“這幾日跟著秦向學東西,我發現他教的可好了,通俗易懂。可比楚澈教的清晰多了。”
一說起自己的官人,昭雲就抑製不住笑容,柔聲道。“他那榆木腦袋,也就是對習武略通一二。可比不上七皇子的天賦異稟。倒是昭雲對姑娘想要習武這點,不是很明白。”
秋璃是火國名義上的郡主,照道理應是那嬌生慣養在深閨裡女子,學的也是那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習武對於女子本就不友好,更何況像秋璃這樣熱衷的。
“我也不過是想學一點皮毛,算是強身健體。”
昭雲聽完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盈盈一笑。“若是跟著將軍南征北戰的,倒也是需要一副好身體的。”
秋璃感覺昭雲是誤會了點什麼,卻也沒做過多解釋,扯著家常等秦向同自己去馬場。馬場裡的秋璃不再小心翼翼,整個人好似脫韁的小馬,縱橫馳騁。馬場練習結束,秦向考慮到院子隻剩下了寥寥三人,便開始回到院子教秋璃長劍。
比起小巧的匕首,長劍就沒有那麼好拿捏了。秋璃那孱弱的胳膊單手根本無法將劍紋絲不動地舉著,隻能靠雙手握劍來支撐揮、刺、劈等等動作。
樣子狼狽,可秋璃不想服輸,次次都勉強自己。
於是,在廖同報信說兩日後回竹苑的那天,秋璃與秦向比劃的時候一不留神跌倒在地,手心與虎口處被自己的劍劃破,流了好多血。這下秦向挨了昭雲一頓臭罵,連帶著秋璃自己也被數落了好多回。
包著紗布的右手,是說什麼也不給握劍了,就連馬場,秦向也不敢帶秋璃去了。仿佛是被禁足的秋璃,窩在自己房裡,直到楚澤三人回來才算真的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