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謝音知道自己又入夢了。
夢裡她在工作,很忙,可是水天說他從G省飛過來T市看她。
謝音也不知道夢裡自己在做什麼,忙得都沒時間去接水天的飛機,她心裡暗暗覺得太過怠慢了。
水天來時穿著一身黑,精瘦的西北漢子。
謝音忙工作轉來轉去,他就跟著她走來走去,也不嫌麻煩。
這麼一晚,謝音都沒得及請他吃飯就結束了。
早上,謝音茫然地看著天花板,感覺自己不是睡了一晚,是出去忙活了一晚,累得氣都喘不上來。
她有記夢的習慣,奈何這個夢沒什麼特彆的,所以謝音選擇直接給水天發消息,“先生,我夢到你了,你穿著一身黑過來找我,我都沒來得及請你吃飯就醒了”
謝音發出去後打算起來洗個澡,剛起身就聽有人彈語音,“先生?我以為你今天得上班呢就沒給你打語音。”
“我在上班。”水天聲音中有很明顯的疲勞,“我現在就穿著一身黑。”
謝音一愣,水天接著說,“你把那個軟件卸載了,你不能喜歡那人,你也不能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接觸。”
謝音皺眉,但她真的感激這些年水天的照拂,所以謝音儘力克製語言放緩聲音說,“先生,這是我的事,我喜歡他,而且……”
水天沒繼續往下聽,直接打斷謝音的話道,“那就這樣吧。”
“噔”
謝音詫異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她沒明白水天這是怎麼了,是因為工作太累了?
她想了想,打字道:先生,你可能太累了,等你下班休息好了咱們再聊吧,你們那邊晝夜溫差大,記得多套些衣服,我還遇到一個叫抹茶的姑娘,她和佛家很有緣,哦對還有雲藍,有時間我和你講這些好玩的啊。
謝音開心的發送出去,沒想到屏幕上出現了紅色感歎號。
水天把她拉黑了。
謝音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一時半會不太能消化這個結果。
我做什麼了?水天為什麼拉黑我?
謝音並不覺得水天對她有什麼想法,因為三年了水天什麼也沒說過,隻是跟個長輩似的看護她。
謝音很感激尊敬水天,但她從沒把和水天的關係往那方麵想過。
謝音突然想起來昨晚的夢……
所以是最後一次來看看我嗎?
不知道從哪來的委屈和悲傷一下包裹住謝音,她又被人拋棄了。
謝音越想越委屈,乾脆又躺下蒙著被子自己嚎啕大哭起來,哭著哭著謝音又睡著了。
毫無意外地,她又入夢了。
等謝音在夢裡有知覺時先是看到了一大片類似唐式的庭院,她身處其中,被一個寬袍大袖的年輕男人拉著走。
那人穩重內斂,身著珠白色的大袍,行動間陽光照在他的衣袖上泛起一陣陣耀眼的光暈。
她在夢裡似是年紀不大,也就十幾歲,個子不高,被那人拽得有些踉蹌,卻也不會摔倒。
那人拉著她進了建築中,穿過一個寬敞的屋子,她見到了另一個男人。
第二個男人長了好一雙桃花眼,身著暖白綴月藍的袍子,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走來,吊兒郎當的樣子看上去沒有第一個男人大。
謝音還看著愣神呢的功夫,第一個男人把她的手交給了第二個人,第二個人拉著她明顯照顧她的樣子多了些,走得也不快,很是自在。
謝音恍惚中有種“這倆人都是我師父”的錯覺。
第二個男人拉著她慢悠悠走到庭院中,在一個小角落裡,謝音看到一個簡陋的木台,那木台不高也就到謝音胸口處,有些……奇怪。
那種感覺就像是臨時搭建的一樣,跟整個大氣雅致的庭院格格不入。
木台上擺著密密麻麻的小像,謝音湊上去仔細看,隻看到都是水泥灰的神像,密密麻麻擺了好幾排,謝音一個都不認得。
她有些嘀咕,又湊近了觀察那些雕像,結果發現這些神像不光是顏色像水泥的,材質也有種水泥的感覺,粗糙又新。
跟木台子一樣的……臨時。
謝音皺眉,她轉個方向看,沒想到剛轉過去看到一個神像背後寫著“靈寳”兩字就被第二個人拽著壓在木台前的蒲團上跪下。
蒲團很大,襯得沒成年的謝音小小的一隻。
她無奈地跪好,直起身剛打算拜,突然冷不丁的問那男人,“這都是誰啊我就拜?”
那男人被問得一愣,隨即也跟謝音似地轉著隨便看了一下思索道,“那人供的東西,你拜肯定沒事,拜就完了,拜吧”
“哦”夢裡的謝音很乖,他說拜就拜嘍。
畫麵就在謝音深深叩頭中被拉遠了,她也從第一視角中脫離出來改為旁觀,然後就看不清了。
緊接著謝音突然看到麵前一片黑暗中出現六個圓圓的金點和若乾粗細長度都相等的直線,他們排列成了一個矩形。
矩形的寬是一條線,長是兩條線,每條線的兩端有一個金點把他們連接在一起,長邊中點的兩個金點中間也有一根金線連接。
等謝音完全看明白這個圖形的構造,畫麵突然改變,好像展示這幅圖的存在就是等謝音記住一切似的。
第二幅圖還是由五個金點和若乾金線構成,這次的圖很簡單,就是一個正方體多出了一根金線,各個頂點依舊是都有一個金點。
謝音記下了以後夢中的畫麵又開始變化,她看到了一片竹林,竹林中有個不小的茶肆酒館之類的歇腳處。
這個地方半開放式的,很是不小,頂子也比一般的建築要高出許多。
謝音觀察到在店裡歇腳的東西都大小不一,她很確定那些不一定是人族,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家夥都老老實實的化作人形,該吃吃該喝喝,完全沒有一言不合掀了的感覺。
謝音正納悶的功夫,她居然看到了楚卿從不遠處走進了茶肆。
謝音在這段夢裡沒有身份,隻是一個旁觀者,看到這一幕她心裡不由一涼。
因為她看著楚卿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對方很虛弱,像是有魂魄上出了什麼問題,而那些茶肆裡本來相安無事的茶客們在看到楚卿出現以後,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凶性。
謝音還想再看事情的發展時,夢卻結束了。
她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用備忘錄歪歪扭扭地畫下了夢中的兩張圖,然後盯著許久什麼都感應不到也看不出來。
謝音正琢磨自己是不是有病的功夫,聽手機來了通知,是雲藍。
雲藍:在嗎?
謝音:在
雲藍:開房嗎?咱們聊聊?
謝音:我開
謝音剛開,一個頭像秒閃進聊天室,居然是抹茶。
謝音開心,一邊邀請她上麥一邊故作誇張地叫道“哎呦喂,這不是上次在男人堆裡挑花眼的姐妹嘛?這是從哪個帥哥身上起來了~”
抹茶上來說話嘴裡含糊不清的,一聽就是叼著煙,“嗨,我都忘了那天帶誰走了。”
謝音哈哈哈哈大笑,直呼“我也是。”
比起說起那個姓楚的哀怨勁,抹茶更喜歡現在爽快的謝音,於是道,“今晚上再給你找個啊?”
謝音聞言猶豫了下,因為她不知道楚卿會不會找她,正好看雲藍進來就抱他上麥,“哎呀雲藍小哥哥。”
“哎呀花無小姐姐。”雲藍少年的聲音清脆,十分討喜。
抹茶“哎呦”了一下,調侃道,“怎麼,你這還藏了一位?”
謝音怕雲藍誤會,趕緊道,“不是不是,這位小哥哥很厲害,很擅長術數。”
抹茶一見是圈裡人就不逗了,隻道,“你們聊,我聽著。”
“好的呢。”雲藍聲音裡還帶點特殊的鼻腔,“花無小姐姐咱們上次說到了你那個盤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