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喝醉了,想到往事的普通小孩。
顧晏飛伸手握住池景眠的手腕,把他拉起來,“嗯,海龜。”
池景眠拿著“海龜”,寶貝似的雙手捧在手裡,驚呼道:“他的身體居然是黑色的!”
顧晏飛無奈笑了下,被埋在石堆下被雨水灌過的石子多是黑色的。
醉了酒的池景眠可不會想這麼多,小心翼翼地把海龜放兜裡,拍了拍,像是才看到顧晏飛撐著他身體的手臂,池景眠好奇地歪頭觀察好久,突然伸出手戳了戳,“好硬。”
顧晏飛來到這裡也開始有意鍛煉身體了,就是為了下一步他的事業做準備。這一個月的健身效果讓顧晏飛的手臂線條更加硬朗和流暢,撐著池景眠,微微使力,小臂就繃起了青筋。
顧晏飛睥了他一眼,沒說話,讓池景眠自個站好了,手放在短袖立領的襯衫口袋裡,注視著池景眠踉蹌的步伐。
池景眠也乖乖了,一隻手始終捂住裝著海龜的口袋,時不時回頭看向顧晏飛,等顧晏飛走上來,他才肯轉頭繼續往前走。
吃完晚飯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走過昏暗的一段路,街道兩邊就熱鬨許多,燈光明亮,出來逛街散步的人也多了起來,店員拿著大喇叭站在門口大聲宣傳,路邊的小吃攤也彌漫出陣陣香味。
池景眠走到賣冰淇淋的車房前,朝著老板指了下雙拚的冰淇淋:“要這個。”
老板一看這男生臉色通紅,眼皮還微微腫著,能看出哭過的痕跡,心裡暗暗詫異,什麼事讓一個男的也能哭得這麼厲害,心裡是這麼想的,老板在打冰淇淋途中還貼心問了聲:“大兄弟,沒事吧?”
池景眠搖頭,並沒答話,隻是盯著老板手裡的冰淇淋,眼裡的霧氣慢慢地撲了一層。
老板一看,“哎呀”一聲,“彆哭啊,冰淇淋給你。你拿好了。”
池景眠拿過來,一口咬了一大半,嘴裡嚼著,轉頭去看顧晏飛。
顧晏飛自認倒黴,幫心智倒退到三歲的池小孩付了錢。
一路上,池景眠還買了個小豬佩奇氣球,一把水槍,拿了五十個去圈圈去投奧特曼,大汽車,一個沒投到,又憋著氣在商場裡抓娃娃,放了五十多個幣,一個沒抓到!險些把人氣厥,工作人員善心大發,幫池景眠擺正了位置,這才讓他抓到了一個。
一個小男孩牽著媽媽的手在身後看熱鬨,笑嘻嘻的:“媽媽,你看這個哥哥要老板放水才抓到一個大笨象,和我一樣,笨笨的。”
男孩媽媽臉色頓時不好,連忙捂住男孩的嘴,對拎著大象鼻子,愣愣盯著他們的池景眠連連道歉。
顧及池景眠第二天醒來還有記憶,顧晏飛貼心地幫他把帽子和口罩戴上,還是拿著一袋零食哄著的。
男娃媽抬頭一看,心裡頓時害怕,這男娃染著頭發,戴了帽子和口罩看不出相貌,但從穿著打扮看也不像是老實聽話的乖小孩,他身高也不矮,垂著視線看下來,抓著大象鼻子的手用力到爆出青筋,無形的壓力傾倒下來,怕自己孩子被一腳踹飛,男孩媽媽趕緊邊道歉邊把男孩抱起走人。
男孩無意間的一句話,給了池景眠重重一擊,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情又開始難過的,霧氣又彌漫出來。
陪著池景眠胡鬨了一條街的顧晏飛無奈閉了下眼,吐出一口氣,本想著給池景眠充三百個幣,讓他抓娃娃抓到酒醒,而他也能靠一邊安靜會,沒想倒還把人氣到快要暈厥過去。
他拉過娃娃店裡最大的推車,讓池景眠推著,又拿走他手裡剩下的二百四十三個幣。
“想要那個?”顧晏飛嗓音冷淡地問。
池景眠吸了下鼻子,指向機子裡的粉色翹臀嫩豬:“這個,要兩個。”
一個幣下去,顧晏飛把抓到了豬扔車裡,也沒收著力,小豬被人扔倒車裡,墩的一下壓扁的身子又彈了起來,塗滿腮紅的屁股翹翹的。池景眠開心地摸了一把。
他眼睛亮亮的,推著車子跟上顧晏飛的腳步。
兩分鐘,池景眠手裡的推車已經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娃娃,引得一堆小朋友擠過來觀看,就連一直坐在門口劃水的工作人員也過來湊熱鬨。
顧晏飛麵不改色,又抓了個大號的草莓熊。
工作人員帶頭驚呼了下。
七分鐘,池景眠背上背一大包娃娃,懷裡抱一個五十高厘米的板鴨子,另一隻手拖著一袋,跟在顧晏飛身後,兩隻圓眼睛寫滿了崇拜。
娃娃太多,池景眠沒有這麼多手,顧晏飛又不幫他拿,所以他才拿了兩袋娃娃加一個超大號鴨子,剩下的都分給了小朋友。
池景眠開心了,紅著一張臉,跟追隨大哥一樣跟緊在顧晏飛身後。
顧晏飛本以為這兩袋娃娃能把池景眠哄到宿舍,卻不料他們剛進學校門口,就遇到有人拿著大喇叭現場選演員。
學校占地位置大,設施齊全,景色也是難得,學校也鼓勵影視劇進校拍劇,所以時不時就會有劇組過來取景。
顧晏飛看了眼,占著跑道一角的工作人員數來不到二十個人,看著是個小成本的劇組,這種拍攝校園劇還是小劇組的多是網劇。
顧晏飛便不看了。
倒是他身旁全身掛滿了娃娃的池景眠不肯走了。
或許是池景眠這番折騰讓顧晏飛看到了他的另一麵,難得的多了份耐心,陪他走過去觀望。
一位看著像大學剛畢業的年輕男人在人群中,看他手裡揣著的劇本,應該就是導演,他手裡拿著大喇叭,帶著紅帽子:“我們劇組缺群演,急著用人,有誰想出演的?”
圍觀的大學生哄笑著喊了聲:“演得好有雞腿嗎?”
導演跟著拘謹笑了兩下,一點也不忌諱道:“小劇組,經費有限,給了工資就吃不起雞腿了。”
有人玩笑般調侃兩句,就站了出來。
陸續地也站出來幾個,他們對工資多少不感興趣,就是覺得好玩。
人群外的池景眠墊著腳尖,晃了下神,像是酒醒過來,突然問顧晏飛:“你不去試試嗎?”
顧晏飛手插兜裡,不感興趣地搖頭:“這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池景眠撇了下嘴,聲音帶著哽咽:“你不演戲了嗎?你要退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