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飛早早離開了家庭，獨自一個遠在他鄉上學，每天過著去學校，吃飯，回家，三點一線的生活。知曉他家庭的人無一替他惋惜，有錢人的生活也能過得這麼無趣？

顧晏飛並不覺得惋惜，他喜歡這種生活，清淨沒有家庭糾紛，也沒有虛偽的家庭聚會。美中不足的是，壞學生哪裡都有。

他總是一個人，又有錢，自然會有人盯上他。

不是把他堵在學校門口，就是在他上學的必經之路等候。顧晏飛並不想惹事，一點小錢給了就給了，就當是破災。

沒想到小混混越發的不滿，聖誕節前一天，五個人把他堵在大雪紛飛的街道上。

顧晏飛穿著厚實的棉衣，腳下蹬著一雙皮革雪地靴，紅白配色的圍巾嚴實裹住他的下巴和脖子，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寒風吹紅，眼睫毛也沾了雪花。

此時他不過15歲，還沒長大長高，在普遍高個子的北歐國家確實是個弱小的家夥。

他正一步一步走到校車停站點，背上背著書本和午飯，大大的書包壓著他走，加上大雪，走得格外艱難，然而一張白淨的臉卻沒有任何表情。

他遠遠就看見公交站點等著五六個白人高中生。

都是熟臉孔，顧晏飛垂下眼皮，麵無表情地走過去。

有人看見他，很開心地搖手，用英文說了聲：“嗨，早上好，小矮子。”

顧晏飛沒說話。

帶頭的男生收緊身上的夾克，把嘴邊燃燒的煙移開，吐出一口煙霧，笑道：“小矮子，你知道我們想要什麼。”

顧晏飛低頭從口袋拿出幾張美金，遞給他們。

男生叼著煙接過，數了數，邊拿著錢拍手邊搖頭，“兄弟，不夠啊。”

顧晏飛眉頭微蹙，抬起頭和他們對視，一雙黑瞳仿佛看不到儘頭。

“明天聖誕節，我們要去吃脆皮烤土豆、聖誕布丁、烤羊肉。”

有人在邊上喊了句：“Turkey!”

“對的，烤火雞也不能少。”男生笑著，彎下腰，“小矮子，怎麼樣？要請我們吃嗎？”

顧晏飛冷冷盯著他們，淩冽的寒冬，一雙黑眸冰如寒潭，讓人看得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眼前這個小矮子一向服從他們，今天卻給他們甩起臉色，周圍懶散隨意站著的白人男孩頓時圍了過來，高高的人牆，顯地中間的顧晏飛格外小個。

帶頭的男生臉上笑意全無，站著身，自上而下睥睨他，“我不想說第二遍。”

“沒錢。”

男生和其他男生對視，下一秒每個人都捂住肚子大笑起來，嘴裡還重複顧晏飛的話，肆意的笑聲在空蕩的街道顯地格外刺耳。

顧晏飛垂在身側的拳頭慢慢握緊。

男生餘光看見他這個動作，笑意收斂，絲毫沒當回事，繼續討要明天的聖誕套餐費。

顧晏飛不會縱容他們過多的貪心，麵無表情越過他們，作勢要離開。

男生一把扯過顧晏飛的圍巾，把他扯得踉蹌一下，再揪起他的衣領。

在絕對的身高和體型優勢下，即使顧晏飛死死掙紮，還是被拎了起來，隻能抓著男生的手腕，墊著腳尖頑強抵抗。

男生再次眯眼問他要錢。

顧晏飛憤憤盯著他們，罵了句：“Fuck off!”

下一秒，一隻拳頭高高舉起，裹挾寒風重重砸下。

顧晏飛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老子是給你臉了！？”

睜開眼，眼前的寒風大雪無人街道陡然變成夏日炎炎充滿各種腐臭異味的街道角落，四周店鋪名稱寫著正正方方的中文，正午休息的書店招牌上，用黑色毛筆寫著“一中清華書店”。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書店。

這是他的高中，他抬起手，身上穿著的黑白色校服也是他所熟悉的，隻是校服大了好多。

“死胖子，再讓看我到，我不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