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眠猛地上前一步。
李萬霖“啊”的一聲,抱著頭跑了,嘴裡喊著:“彆打我,彆打我!”
扛著攝影機拍花絮的大哥:“.....”
池景眠看著落荒而逃的李萬霖,突然笑出聲,胸中壓抑著的一口濁氣也隨之吐出。
他眼睛有些乾澀,久遠的不好的記憶被喚醒,仿佛回到了那段昏暗的時間,整個人都像是泡在腐臭的爛水,窒息想吐,想揍人的衝動越發強烈。
側頭看見顧晏飛擔憂歉意的目光,池景眠愣了下,“怎麼這個眼神?”
顧晏飛:“我是不是讓你想起不好的事?”
“沒,”池景眠想撩糊在臉頰的發絲,抬手,他又愣住,要說的話卡在喉間,怔怔地看著兩隻毫無間隙的手。
似乎是被灼熱的溫度燙到,他手猛的抖了下。
顧晏飛很快放開他,臉上的表情不能保持淡然,很緊張。
池景眠為什麼要掙紮?
生他的氣了嗎?
一股涼風襲來,池景眠蜷縮著手,放進兜裡,不讓所剩無幾的暖意被吹散。
暖意虛幻又真實。
“我,不是,”剛剛的情緒起伏太大,池景眠一時之間暈乎乎的,一下想到自己還沒揍人,一下又想,顧晏飛剛剛是牽他的手嗎?
“你站在這裡彆動,讓我緩緩。”
“讓我緩緩。”池景眠聲音都在發顫,白皙的膚色染透了紅,手背的暖意越來越強烈,如烈日當空,他感覺自己渾身由內到外都被燙死了。
暈乎乎的腦袋像是激發了什麼不得了的邏輯推斷能力,仿佛整個人都充滿了自信。
顧晏飛牽他的手了。顧晏飛不可能會牽其他人的手的,他在擔心他,他在安慰他。隻有他喜歡的人才能得到這些待遇。
顧晏飛就是喜歡他。
真真切切的喜歡他!不是他臆想的,也不是朦朧曖昧的,是能看見的,能確定的。
他轉身跑了,背影看著有幾分狼狽。
可在顧晏飛眼中,是池景眠生氣了但不想當他麵發作,隻能忍著跑到無人處發泄。
一場夜戲反反複複拍了四五遍,這對其他人來說可能還很正常,但發生在顧晏飛身上,劇組的人都有點不敢相信。
李萬霖也不信,開口第一句就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了?你狀態十分不對勁,要不要調整一下?”
顧晏飛落寂的目光掠過四周,還是沒見到池景眠的身影,他沒回來,他直接走了。
他輕輕搖頭,“不用。”
“卡,過了過了。”
拍攝完,顧晏飛第一時間走出劇組,坐上駕駛座,打開手機才發現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學校宿舍早已到了門禁時間,不知道池景眠睡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