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筠一側頭,就看見陸閒閒氣定神閒地站在他身旁,絲毫沒被鬼母嚇到。
怎麼可能!?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如此輕鬆的麵對數百嬰兒種和鬼母的攻擊?大多數人不應該早就被嚇得肝膽俱裂,直接昏厥嗎?
難道現在的普通人,已經可以直麵惡靈的精神攻擊了?
他艱難地回頭,祝西倒在半路上,頭朝著洞口的方向,仿佛僵死了一般,隻有手指在微微顫抖。
那才是普通人該有的反應才對嘛。
“五卦陣並不是這樣用的。”
他甚至一眼就看出了他們家祖傳陣法!?
“隻有這樣才能發揮它的最大作用,看好了。”
陸閒閒順手從顧落筠兜裡扯出五張黃符,黃符在他手裡像是活了過來,輕飄飄得浮在空中依次排開。陸閒閒隨手一揮,上麵的墨跡瞬間消失。
“看,符文應該這樣寫。”
……他好像真的在教他做事。要不是鬼母虎視眈眈地在一邊瞅著,他高低得和他辯一辯。
“吼——”
被無視的鬼母淒厲一吼,倒地的祝西硬生生被嚇醒了。
“哇——”嘈雜的嬰兒哭泣360°立體環繞播放,吵得人眼前發黑,顧落筠沒受住,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陸閒閒伸手一點,鬼母被淩空攥住了脖頸,鬼嘯戛然而止。
“彆叫,我先教會他。”
他居然隻用一招,就能將其製服。
顧落筠看向他,眼神複雜。
“五卦陣的符文正著寫,為陰,主殺。逆著寫,為陽,主囚。陣於四方正位,降妖魔,陣於四方偏位,斬鬼魂。懂了嗎?”
顧落筠看著他,一臉迷茫。他講的這些,和家裡教得完全不同!
“去試試。”
五道黃符飄到顧落筠眼前,在陸閒閒鼓勵慈愛的眼神中,他咽下口中鮮血,按照他的方法,拚儘全力擲下黃符,鬼母的攻擊居然真的被止住了。
“不錯。”陸閒閒好像知道,為什麼梁故淵熱衷於給他上課了,真的很有成就感啊。
囂張的鬼母拚命揮舞雙手,企圖殺死顧落筠,但黃符結成的陣將她困在其中。
就在顧落筠放下心來的時候,更加淒厲的哭喊響起。
“嗬啊——”符陣隱隱有了崩裂的趨勢。在鬼嘯聲中,頭頂石屑都被震了下來。
“還是有待進步啊,記得回去勤加練習喔。”
交代完,陸閒閒隨手從兜裡掏出一團東西,擲了出去。不出三息,聲音便弱了下去,鬼母被一道金光貫穿腦袋,泯為煙塵。
祝西抱著腦袋呆呆起身,縮在陸閒閒身後。人菜癮大的他,探著腦袋想看清楚鬼母。
隻有顧落筠還在呆滯,家裡最有天賦的長輩都不一定能收服嬰兒窟裡的鬼母,他都以為今天回不去了,沒想到,居然簡簡單單就被一個瘦了吧唧的小鹹菜解決了?
一定不是他!一定是他最後掏出的法寶救了他們!對,法寶!
顧落筠回頭殷切地望過去,地麵上除了鬼母的一灘血跡之外,還有一個白色的東西。
法寶!顧落筠看得更仔細了。
那是一團,潔白的,柔軟的——
衛生紙。
“道行夠深,萬事萬物都可做符。不過你還是老老實實用符紙吧,那種敢把任何事物當符咒來用的人物,就算翻爛了族譜也找不出來一個,要是碰上,你估計得叫祖宗。”
他爹曾對他如是說道。
爹,我好像,真碰著祖宗了!!!
鬼母被降伏之後,周圍的嬰兒種似乎也知道大事不妙,開始小聲的啜泣,哭的淒淒慘慘戚戚。
一直追著祝西的那個嬰兒種重新嗷嗚一口咬在祝西胳膊上不撒口。
“我特麼,不是大boss被解決了嗎?怎麼還咬我?”
“可能是,看你最好欺負吧。”
“……”
“放心,鬼母被解決之後,這些小東西沒有什麼攻擊力。”
祝西看了看胳膊上白森森的鋸齒狀牙,還有自己被戳了一排窟窿流血的傷口。
“你管這叫沒有攻擊力!?”祝西嚇得眼淚都飆出來,拚命甩著胳膊,企圖把這小東西甩下來。
陸閒閒走了過來,掐住嬰兒種的後脖頸,稍一用力,隻聽哢嚓一聲,他給人頸椎捏碎了。
“嗚嗚……”
嬰兒種腦袋轉了個一百八十度,埋怨地看著他。
“對不起。”陸閒閒歉意地給他鞠了個躬。
頸椎沒了,隻靠著一層薄薄的皮膚拉扯住腦袋,但是四肢依舊行動迅速。嬰兒種瞬間如同一隻敏捷的老鼠,竄上了陸閒閒的胳膊。
嗷嗚一口,給他留了個祝西同款傷口。
“算了,喝了我的血,早點投胎去吧。”
嬰兒種抬起眼睛,迷茫地看著他。眼前的人彎著眼睛,溫柔地摸著他的腦袋。
“嚶嗚嗚……”
陸閒閒沒聽懂他說的什麼,他已經消失了。
彆的嬰兒種聞著血腥味飄了過來,如饑似渴地纏上他的胳膊。陸閒閒也沒慣著,捏起其中一個,隨手扔到一邊,嬰兒種被摜倒在石壁上。“轟隆”一聲,石壁塌了,連帶著堵住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