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把其他兩人嚇了一跳,祝西哭一半都不敢流淚了,僵著脖子看洞口。顧落筠也不敢研究衛生紙了,連忙站了起來。
陸閒閒看了看洞口,在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懺悔。
“嗝,我們這是被困在裡麵了?”
“彆哭了,導演。”陸閒閒把兜裡剩下的衛生紙逃出來,給他擦了擦傷口。“沒事,能出去。”
“人家隻是被嚇到了,還不能哭兩嗓子嗎。你彆以為你剛剛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你個小綠茶,我可忘不了你當初怎麼騙男人的……”
祝西低頭去看正給他包紮傷口的陸閒閒。
他還沒有完全褪去少年青澀氣息,卻已經有了男人味,指骨明顯,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蜿蜒藏儘袖口,溫暖的指尖偶爾搔過他的皮膚,帶著些癢意。
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擦過臉頰,帶出一道血痕。
祝西的臉直接爆紅。
聽到身邊沒了聒噪的聲音,他奇怪地抬眼看去,一邊眉毛稍稍挑起,眼睛黑白分明,帶著茫然。
“嗯?”
祝西感覺自己被美顏暴擊了。這個可惡的小綠茶,居然想對他下蠱!他是不會屈服的。
“我們隻能做姐妹!”
“我是男的,和你做不了姐妹,抱歉。”陸閒閒認真道歉。
“……嚶嚶嚶,認真道歉的樣子也好帥!”
休息了一會之後,三人商量著如何處理洞穴裡的嬰兒種。顧落筠的包裡帶了些壓縮餅乾和水,因此他們也不著急出去,絲毫不知道外麵過去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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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故淵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群魔亂舞的一群兄弟。
“喂,以前你好歹還陪我們喝喝酒,怎麼今天酒都不喝了,直接發呆了?你這張冷臉放這裡,很掃興的。”
此人姓李,李勘,蘇城有名的富二代,紈絝子弟後備人員,作為梁故淵身邊的狐朋狗友,他經常帶著一群哥們組局,偶爾也把梁故淵叫上。
不過梁故淵和他們這群隻會喝酒發瘋的二代可不一樣,人家是真有才,作為大學舍友,他也是看著梁故淵一步一步起來的,對他那是真佩服。
攢局的時候帶上梁故淵,連他自己都覺得有種臉上有光。
以往梁故淵也給他麵子,不過今天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明擺著心裡有事兒。
梁故淵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今天有些累。”
“什麼事兒啊,能難住你?”
“陸閒閒的事兒。”忙著給陸閒閒找老師,補上他欠缺的九年義務教育。
“又來騷擾你啊?”
“不是。”
他簡單把陸閒閒的病情講給張勘,並企圖得到點有用的辦法。
另一邊的謝承湊上來聽了一耳朵,插嘴道:“所以,你不知道怎麼給他灌輸唯物世界觀?這還不簡單,馬哲哐哐給他安排上唄。”
梁故淵惆悵地搖了搖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終於知道鴨媽媽的感受了。”
“啥?”謝承看向張勘,一臉迷茫。
“知道印刻效應嗎?鴨子在剛破殼之後,會將看到的第一個動物認定為自己的母親,並且自發跟隨在其身後。
但是,如果它第一眼見到的不是鴨媽媽,而是貓、狗、或者人,他也會認他們當媽媽。這種觀念不可逆,也就是說隻要認了媽媽,即便看見親生鴨媽媽,小鴨子也不會換媽,”
“喔——好高級哦。”謝承呆了吧唧地看著兩人。
“所以,鴨媽媽梁故淵的小鴨子,因為第一眼看到的是神棍,所以堅定相信世界上有鬼,不要故淵這個唯物的鴨媽媽了。換言之,鴨媽媽被趁虛而入,偷走了小鴨子。”
謝承超載的CPU終於轉了過來,愣頭愣腦地問:“所以,梁哥什麼時候包了個小鴨子啊?”
“快閉嘴吧憨批,彆讓人知道你是個文盲。”
梁故淵飲下一整杯酒,掏出振動的手機——居然是趙小圈打來的電話。
難道出去工作第一天,小鴨子就出事兒了?
梁故淵走到清靜點的陽台上接了電話。
“哥不好了,陸閒閒已經失聯一天一夜了!現在警察要出警搜山,讓我聯係家屬。”
梁故淵倒是很冷靜,“在哪?發生了什麼事?”
“榆城,格楞村,昨天他和導演一起進了山,我們被留在村外了,進村之後一直處於失聯狀態,今天村長安排了人上山,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他們。”
村裡人都說他們仨被山裡的鬼怪吃掉了,祖宗息了怒,所以祖墳才不冒黑煙了。趙小圈不信這個,但他害怕那三人出了意外摔下山崖。
萬一真是那樣,山裡的野獸也不少,再耽擱下去,三人恐怕凶多吉少。
“彆慌,先聯係當地人,讓他們繼續搜索,我這就帶人趕過去。”
緊急聯係了人,梁故淵直接到了傳說中的格楞村。可惜村裡地方有限,他緊急調來湊數的瑪莎拉蒂隻能暫時停在了生產大隊的院兒裡。
梁故淵穿著一身高貴的毛呢大衣,與周圍的大棉襖格格不入。
“這孩子看著挺聰明,怎麼傻了吧唧的,這冷的天兒,咋不穿衣服?”
傻了吧唧的梁故淵冷著一張臉,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對手。
其實他更想把手插咯吱窩底下,但是有礙觀瞻。大西北的天兒,是真冷啊。
“哥!這邊。”
趙小圈領著他走進一個老鄉家裡,幾個人一邊烤火一邊討論。
“已經進山搜了,但是還是沒動靜。這都過了兩天了,不會真出什麼事兒吧?”
“後山不大,主要是道路不便,信號也不太好,所以才有難度,不過彆擔心,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