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大病初愈’就來私塾上課了,因為向先生請過病假,所以罰站的隻有南辭一個人。
她扭頭望向身後的秋綏。
狹長的丹鳳眼裡是淡藍色的眸子,陽光撒在他的身上,揉碎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冷清,多添了幾分柔和。
下眼瞼下的小痣平添了幾分妖冶,唇紅齒白,長發如墨般披散在身後,僅僅一根發帶鬆鬆垮垮的束在腦後竟美得不可方物。
美這個詞大多不適合男子,但用在秋綏的身上,卻絲毫沒有違和感。
“夏安!”先生手持戒尺走到她的身邊。
夏安猛的回神,糟糕。果然美色魅人啊!。
她赴死般認命的站起來,有些緊張:“到”
“秋綏就那麼好看?好看到你今天早上不趴著睡覺了?”
夏安自然能聽出先生語句中的調侃的意味,但她還是認真的回答。
“是好看,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
先生輕微‘哼’了聲,擺擺手讓她出去站著。
夏安像是得了免死金牌,提著裙擺就跑出去了。
秋綏的視線也跟著少女移至窗外,手心裡密密的細汗,從夏安扭頭望向他的一瞬間,他的心就像是被吊起來似的,直到她說他好看,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他的一整顆心才真正的回到胸腔中。
秋綏覺得自己的長相平平無奇,在這眾生芸芸中不起眼的存在。
他還是認為夏安最好看,夏天的精靈,天上的聖女都過猶不及。
秋天了,周圍的樹木小草肉眼可見的變黃,最後枯萎。
“喂,你剛剛說秋綏最好看,是真的嗎?”語氣不自覺的酸起來。
“真的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沒有他好看了?”南辭眉頭緊蹙。
夏安這才把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南辭的長相也是頂尖的,和秋綏有幾分相似的丹鳳眼總是很散漫,瀟灑不羈風流形容他綽綽有餘。
兩個人各有各的特點,實在是分不出誰更好看一點。
夏安沉默不語的樣子在南辭的眼裡變成了默認,頓時氣的要命,抱臂站好,準備不理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夏安好笑的搖搖頭:“你是小孩嗎?”
南辭把頭扭到一邊就是不看夏安。
“你最好看了”
“真的嗎?”
“真的”
“和秋綏比呢?”
夏安停頓了一下,南辭瞪著眼睛威脅。
“你,還是你好看”
南辭翹起嘴角“這還差不多,小爺的帥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夏安麵朝著他,微微輕笑,這小孩怎麼那麼好哄。
從秋綏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夏安微微上揚的嘴角和彎彎的眼睛。
嗬,她的回答不是意料之中嗎?可是她剛剛還說他是最好看的,怎麼騙人呢?
秋綏重新把視線移到教書先生的身上,隻不過眸子比之前都要冷。
教書先生裹緊衣裳,嘀咕道:“怎麼突然這麼冷?”
臨到下學時,還不忘提醒最近晝夜溫差大,多穿點衣服。
*
兩人回到家時,夏祈正在收拾行李。
“大哥哥你是準備要走了嗎?”
夏祈抬起頭,摸了摸夏安的腦袋,沒有說話。
她鑽進夏祈的懷裡,悶悶的開口:“什麼時候走?”
“今晚就走”
夏安從他懷裡抬起頭,不解道:“怎麼那麼急?”
夏祈把夏安抱在懷裡往書桌的方向走,隻見信紙上密密麻麻的字。
“安安看的懂嗎?”
夏安抿著唇沒回答他,信紙上滿是大大小小的禍行,有強搶民女的,有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有當街毆打老年人的……諸如此類。
夏祈等她看完才開口:“知道大哥哥為什麼今天走了吧”
夏安看完信心裡堵得慌“知道了”
“安安真乖”
夏安從夏祈的懷裡蹦下來,催促道:“還不快點”
夏祈怔愣了一下隨後輕笑“好”
吃過飯夏祈就要出發了,這一彆又得要個三年五載的才能回一趟家。
夏池上前拍拍他這優秀的大兒子的肩說道:“一路保重”
秋綏微微彎腰握拳道“一帆風順”
夏安忍著淚水,抱住夏祈的手臂:“等安安長大了,安安就去看你,找你玩”
夏祈揉揉夏安的腦袋爽朗道:“好啊”
“再見了”
夏安鬆開手,望著夏祈上了馬車,最後看不見影子,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在這一刻顯得淋漓儘致。
夏祈走的這幾日,夏安每天百無聊賴,秋綏要完成他的大業,至於怎麼完成,夏安不感興趣。
夏池天天遊走在皇宮和進皇宮的路上。夏安想找人說個話的人都沒有。
“安安,走釣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