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榆無頭蒼蠅似的在幽深的密林裡四處亂竄,成功把自己竄進了禦靈仙宗山腳小鎮裡獵人捕獵挖的陷阱裡。
深坑足有三米高,長兩米,寬一米多,坑壁光禿禿的,沒有任何可落腳的點,她根本爬不上去。
丁藝悠悠歎息:“你這是何必呢?乖乖待在宗門裡被兩大美男環繞不好嗎?”
秦桑榆知道一時半會自己是出不去了,認命的靠著坑壁,曲起膝蓋,疲憊的閉上眼睛。
她今天的運動量,趕得上她過去一年的了。
丁藝似乎已經習慣了不被搭理,自顧自的說得依舊很起勁,和戚白晝找靈感的時候一模一樣。
“剛剛你是怎麼了?怎麼我才說完情節,你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不要命的跑?莫非是這裡的情況和我小說中寫的並不一樣?不應該啊,大白是智能化產品,不可能出錯吧?”
秦桑榆不置可否,由著她天馬行空的猜測。
同時大腦也在緩慢運轉。
情況確實和丁藝說得完全不一樣。
但她當時沒想太多,條件反射就跑得飛快,可能是被她寫的情節嚇到了。
魔尊和妖帝為了她大打出手?
想想大師兄宋祁舟冷漠無情的臉,二師兄謝九就算被宋祁舟罵“瞎”,都沒有生氣的臉。
秦桑榆慌亂不安的心緒,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這裡興許並不是同人文的世界。
看他們對她的態度,應該還是在戚白晝的小說世界裡。
是戚白晝的小說,秦桑榆突然就不是那麼怕了。
這兩人還是喜歡師尊的就好。
沒辦法,秦桑榆看過太多陰暗的病嬌文,對蛇精病有一種發自靈魂的恐懼,且一想到蛇精病會喜歡她,腦袋裡就隻剩下“跑”這一個念頭。
想清楚之後,秦桑榆看著深坑,想到自己原本可以好好待在宗門裡等死,結果被這兩人嚇得跑出來踩中陷阱,突然很想小小坑一下他們。
這兩人最在乎的就是遺願。
秦桑榆沒有立刻就出招,她先好好睡了一覺,補足精神,睡醒後才作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深沉又不情願的道:“我答應幫你完成遺願,但你要把原身秦桑榆的記憶傳給我。”
昏昏欲睡的丁藝立馬振奮了,她拍醒大白,答應的乾乾脆脆:“好,我這就讓大白把記憶傳給你。”
丁藝連聲催促,大白卻沒有第一時間照辦。
秦桑榆昨夜那麼抗拒,怎麼今早就想通了?
有些反常。
它警惕的炸了毛,“你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了?”
“我不想餓死在這裡。”秦桑榆低著頭,聲音悶悶的,唇瓣乾裂起皮,紅潤的臉頰此刻有些蒼白的脆弱。
丁藝信了大半,大白半信半疑,他們不知道在他們出現之前,秦桑榆打的是等死的算盤,所以猶猶豫豫一陣之後,還是選擇相信。
很快,原身秦桑榆的記憶畫麵走花觀花的在她眼前一一浮現。
她的記憶裡,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師尊和修煉,除此之外,謝九和宋祁舟就像兩個被打碼的人一樣模糊不清。
丁藝看著原身的記憶,暗自慶幸給她實現遺願的不是原身秦桑榆,若是她,她估計是投不了胎了。
原身的記憶印入腦海,原本毫無反應的丹田和識海猶如活過來了一般,靈力在她的經脈中遊走,識海將她的感知力擴大到方圓十裡。
她能聽到樹葉落下的軌跡,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爬蟲碾過沙土的窸窣聲。
修士眼中和耳中的世界奇妙無比,難怪那麼多人醉心修煉。
秦桑榆低下頭,輕輕一拉,就解開了儲物袋。
曾經她怎麼用力都解不開的,如今輕輕鬆鬆就做到了。
她從儲物袋中翻找出繩子,正要操縱靈力將繩子綁在坑上麵的大樹上,結果一仰頭,就對上了兩雙截然不同的眸子。
一雙丹鳳眼淩厲薄涼,不帶絲毫的情緒,冷漠絕情。
一雙狹長瀲灩的狐狸眼眼尾挑起,風情萬種,熠熠生輝。
那兩人抱著胳膊站在坑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狼狽不堪的秦桑榆,看不出任何想施舉手之勞拉她上去的意思。
腦海中的丁藝率先炸了鍋。
“啊啊啊啊啊真的好帥!”
“秦桑榆,你賺翻了啊!”
“早知道我就親身上陣了!”
秦桑榆:嗬嗬噠。
她就笑笑不說話。
……
秦桑榆剛知道操控靈力的方法,還不太能融會貫通,隻能學著記憶裡原身的動作,按照原身的心法指示,指間凝著一團紫色的靈力,小心翼翼的操控堆在地上的繩子起來。
繩子晃晃悠悠伸長了一截,活像是被操控著跳舞的小蛇。
第一次嘗試就有了效果,菜雞秦桑榆成就感油然而生,開心的都忘了頭頂那兩位煞神。
偏偏丁藝硬要提醒她那兩位的存在感。
她慫恿她,“妖帝和魔尊來了,你說個話,他們肯定拉你上去。”
秦桑榆不吭聲,拒絕配合,依舊我行我素的運用靈力操控繩子自食其力。
“你在乾什麼啊?說好幫我完成心願的,你怎麼不聽我的啊?”丁藝氣惱的問。
嗑cp的人果然是不管蒸煮的死活的。
她都沒點眼力見嗎?難道看不出來上麵那兩位根本沒有救她出去的打算嗎?
他們不出手埋了她就算好的了!
這麼一想,頭頂還真撲簌簌掉了一捧灰下來。
秦桑榆沒有察覺,被糊了一頭發,頓時變得灰頭土臉。
幸虧她剛剛沒抬頭,不然指不定這灰就進她眼睛了。
腦海中的丁藝一哽,難以置信的倒抽一口涼氣,魂不附體的呐呐問:“宋祁舟剛剛是不是踹了一腳灰下來?!”
秦桑榆很想回她一句“嗯呢”,打破她一直以來的自以為是。
同學啊,醒醒吧,這裡可不是你的同人文世界。
她還沒回應,頭頂就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平靜無波,沒有一絲起伏。
他毫無誠意的道:“抱歉,腳滑。”
秦桑榆:“……”你是當我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