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榆學著原身記憶裡的心法口訣,盤腿坐在床上,吸納外界的靈氣進入經脈,在周身運轉一圈,彙入丹田,滋養內丹。
靜心打坐是修煉之本,沒有任何捷徑可言,特彆是對於她這樣的菜雞而言,更是重中之重。
打好根基才能更好的融會貫通原身玄階三品的煉丹修為,不至於在仙尊麵前露餡,破壞她的苟命大計。
得益於妖帝和魔尊如影隨形的死亡陰影,秦桑榆心無旁騖的打坐了一晚上,比以前期末考複習時還要全神貫注。
天色將明,灰沉沉的薄雲散開。
秦桑榆睜開眼,下意識的活動四肢,卻發現沒有任何酸痛之感,甚至還有些神清氣爽。
修仙果然能讓人延年益壽,古人誠不欺我。
秦桑榆捏了個清塵訣清理身上,然後從儲物袋裡另取出一件衣裙,三兩下換好,便朝著煉丹房的方向走去。
丹房裡有各種天材地寶,定也有能讓人快速好起來的靈丹妙藥。
煉丹房內有兩堵靠牆而設的儲物櫃,兩個儲物櫃上有上百個小抽屜,每個抽屜上都標注了藥材名稱,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兩側,看得人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幸虧秦桑榆沒有密集恐懼症,她隻是看見字就開始頭暈,特彆是這麼多她根本不認識的字,雖說有原主的記憶,但她腦容量擺在那兒,根本容納不下太多。
秦桑榆痛苦捂臉,急需外援。
於是她嘗試著用神念踹了識海中呼呼大睡的丁藝一腳。
丁藝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見秦桑榆的一通輸出:“魔尊大人的自愈力極強,我們必須趕緊送藥,所以為了你能順利投胎,你得幫我在這浩如煙海的抽屜裡,找到哪些是可以外敷的藥,懂?”
丁藝懵逼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乾什麼?
大白看了看兩邊跟牆一樣高的儲物櫃,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不死心的問:“你儲物袋裡找過了嗎?說不定,儲物袋裡有藥呢!”
秦桑榆攤了攤手,很是無奈:“其他東西我可能還不是那麼確定,但靈藥我可以確定儲物袋裡沒有。”
丁藝不解:“為什麼?”
“因為原身是煉丹師啊,她可以現煉。”
丁藝:“……好叭,我幫你一起找。”
兩人一貓達成了友好的共識,摩拳擦掌的開始認字大會加認藥大會。
經過一整個上午的努力,總算找到了一瓶可以外敷的靈藥液,原本是原身用來增強凝玉丸功效的,但秦桑榆一時半會掌握不了煉丹那麼精細的活兒,隻能先拿藥液將就了。
丁藝揉著酸痛的眼睛,疲憊的躺在識海裡,頭一次沒有了嗑cp的精力,隻口頭上給了秦桑榆一句鼓勵。
“加油,拿下尊上,我等你的好消息,我先休息一會兒。”
暫時不用應付她,秦桑榆彆提多開心了,但她沒有表露出來,敷衍的回:“你放心休息吧,我不會搞砸的。”
丁藝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
宋祁舟性子冷清,不喜喧鬨,他的居所位於半山腰,遠離居住山頂的秦桑榆和謝九,臨近師尊閉關的洞府。
霜華仙尊對梨花情有獨鐘,故而望舒峰栽種了漫山遍野的梨花,春時一片瑩白,夏時一片翠綠,秋時碩果累累,冬時滿山枯枝,光禿禿的不見絲毫顏色。
此時是春季,梨花壓滿枝頭,花瓣隨風落下,在地麵堆積厚厚一層,宛若鋪了一層潔白無瑕的地毯。
宋祁舟的屋子掩映在梨花之中,屋簷簷角垂掛的鈴鐺隨風飄蕩,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秦桑榆放輕腳步,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正打算敲門,門就打開了。
宋祁舟就端正的坐在屋內,脊背一絲不苟的挺直,月白的袍子整潔的沒有一絲褶皺,他行雲流水的烹茶,動作嫻熟優雅,看得人賞心悅目。
秦桑榆試探的邁了一隻腳,見宋祁舟麵色平靜毫無任何嫌棄,才大膽的走到了他對麵坐下。
她低下頭正準備從儲物袋裡拿出準備好的藥液,一杯清香嫋嫋的茶湯就推到了她麵前。
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宋祁舟莫不是要先禮後兵?
她解儲物袋的手指抖了抖,一時沒拉住抽繩,儲物袋從手中滑落回腰間。
糟糕!
她硬著頭皮再次拿起儲物袋,手指卻抖得不成樣子,連帶著麵前的桌子都有些輕顫,茶杯裡的茶湯溢出些許。
秦桑榆心想要完。
她慘白著臉抬起頭,艱難的扯了扯唇,語速飛快:“大師兄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賠你你千萬彆生氣!”
說完她端起茶杯,一飲而儘於她而言啥味都沒有的茶湯。
喝完茶她逃避的低下頭,等待著宋祁舟命運的鍘刀落下,結束這戰戰兢兢而又無比短暫的穿書生活。
桌案之下,宋祁舟握著錦盒的手指一緊,錦盒轉瞬消失在掌心。
他看著麵前緊張得快哭出來的小姑娘,那股壓在腦海中的違和感到達了頂峰。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點桌麵,丹鳳眼銳利的審視著秦桑榆,屬於魔尊的威壓倏然釋放,壓的她瞬間唇無血色,麵如白紙,冷汗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