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彆的,眼下把周桃氣得眼睛抽筋,已經是意外之喜。
莉莉想到這裡,禁不住露出了笑臉,假裝喝水,把臉藏起來。
莉莉和周桃鬥了好幾年,業績不分伯仲,有輸有贏。但有一樣她再爭強好勝也無可奈何,周桃號稱“中富一枝花”,天天花蝴蝶一樣在辦公室飛來飛去,但她在長相上差了點,飛不起來,心頭總歸堵著一口氣。
於茉一來,周桃一枝花的位置迅速不保,莉莉覺得為這也值得,日日在辦公室也順心很多。
於茉在歐亞超市站了兩個半小時,八點半才坐上回家的公交車,累得腿仿佛不是自己的。
從城東到城西,顛簸一個多小時才到小區門口。
果然莉莉說得是對的,彆說意向客戶,連谘詢的人也沒見到一個。
天氣早晚溫差大,晚上出門還凍手指頭,小區小道上已經沒什麼人,路燈有氣無力地照著。
一開始,於茉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她突然停住了腳步,站著不動。
身後的人果然也停住腳步不動。
她寒毛都豎了起來,不敢往家走,扭頭就往大路上走,掏出手機,大聲打電話:“老公,我到樓下了。你快點出來啊,我在老地方等你。”
她說完電話,站立不動,假裝在等人。
身後的人離她幾步遠,也不動。然後她聽見那個人“嘿嘿”地笑了兩聲,用令人作嘔的聲音氣喘籲籲地說:“美女。。。。”
於茉一聲尖叫差點衝喉而出,她提腿就往前跑。
大路那頭走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於茉如見了救星,蒙著頭衝過去。到了跟前才發現是熟人,她抓住祁連的手臂,慌亂地說:“幫幫我,有人跟著我。”她聲音不自覺地顫抖。
祁連眉頭擰一起,抬眼看她身後有個瘦小的男人正快步走開。
他拍拍於茉掐在他手臂上的手,示意她放開,壓著聲音說:“站這彆動。”
他周身一下子充滿戾氣,肌肉緊繃。他幾步追上去,抬起長腿踹在那個男人的背上,男人像個樹樁子一樣直挺挺倒下。
祁連一腳踩在他背上,低下身體,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操你媽,你再敢靠近她,我打到你進醫院。你在這裡搞事之前,先打聽下祁連是誰!”
他站起身,看男人像狗一樣攤在地下,心裡有股無名火,抬腳狠狠踹下去,男人發出痛苦的呻/吟,他罵道“雜碎。”
於茉抱著背包站在路燈下,一動不敢動,因為驚嚇,滿眼張惶之色,在路燈的光圈裡看起來一副楚楚動人的纖弱之姿。
她聽不見祁連說了什麼,隻盯著他緩步走近,他周身戾氣尚在,身高迫人。
他穿著一條黑色的短褲,露出結實有力的小腿和長長的跟腱,腳上趿著一雙廉價的黑色塑膠拖鞋。
他看過來的目光不甚友善,黑短發,濃眉,在路燈的勾勒下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這個場景讓於茉剛剛平緩的心又砰砰跳起來。
整件事對她衝擊太大,她勉強開口:“謝謝你,祁師傅。”
祁連打量她一眼,向路口擺擺頭,說:“走吧,我送你回去。”看於茉跟上,又接著說:“這個人以後不敢靠近你。但你這樣……在這樣的地方要尤其當心。”
於茉無意識點頭稱是,不敢說不是。
祁連又問她:“你每天這麼晚回家?”
於茉又點點頭。
祁連就沒再說話。
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時不時交纏在一起。
到了樓洞口,於茉轉過來想說話,祁連沒讓她說,直接回答:“不差這幾步。”
樓道裡的感應燈又壞了,祁連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對於茉說:“你走前麵。”他在後麵幫著照明。
於茉想起她和薛慎在一起時,但凡爬樓梯絕不會走在他前麵,他在後麵總是要使壞,要戳她屁股。她要邊用手護著屁股邊爬樓梯。
積年累月的習慣很難改,對於走在彆人前麵她很不自在,但一聲不吭,隻悶頭走得更快。
到了403門口,祁連點點頭,轉頭就走。
於茉連忙對著他背影說:“謝謝你,祁。。。。連。”
祁連已經下到轉角處,一隻手舉起揮了揮。
很快不見他人影,隻聽他的拖鞋聲。
過來半分鐘拖鞋聲停了,他又往回走,他的頭從樓梯轉角處出現,看她還在門口,盯著她的眼睛問她:“怎麼了?”
於茉在那一刻突然就福靈心至,他一點都不可怕,她衝他露出許久沒有的微笑,像一朵盛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