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茉爬到四樓,看到中間戶402的大門果然敞開著,傳出敲敲打打的聲音。
她快步走進去,帶上門。
入戶是個小小的客廳,有扇窗戶,看起來很乾淨亮堂,她突然心裡就充滿了喜悅。
她又推門把兩間臥室打量了下,一間朝南稍微大點,放著一張胡桃木的床,她不敢相信在這樣的出租屋裡會有這樣品質的床,她疾步奔過去,用手摸了摸,是胡桃木紮實溫潤的手感,她幾乎要喜極而泣。
她滿足地仰躺在光床板上,也不在乎臟不臟,左手邊是一個小陽台,望出去是灰蒙蒙的天空,和對麵陽台還沒有收進去的床單。
祁連手裡拿著螺絲刀從臥室門口走過,看她躺在床上傻笑,他停下來看來她一秒,也勾起嘴角。
於茉看見他,衝他喊,“祁連,我要這間臥室,行不行?”
他回答:“這個房間比那個貴一百。”
於茉平躺著,像喝醉酒一樣,眯著眼看人,笑嘻嘻地說:“我就要這間。這套房子的房東是誰,我能見到嗎?他品味一級棒。”
祁連沒理她,手裡顛著螺絲刀進了衛生間。
於茉跳下床,聽到祁連在衛生間,她也走過去,站在衛生間門口問他:“你有卷尺嗎?”
祁連正站在一個折疊梯子上往鋁扣板上安裝一個新的浴霸。
於茉打量了下衛生間,不大,最多10幾平米,比她原來房子保姆間的衛生間稍微大一點。淋浴的地方沒有隔斷,隻有地麵有圍起來的擋水條,得在網上買個浴簾,她馬上想到。
最好的是,這個衛生間有扇小小的窗,不是個暗衛,真好,她喜歡的都有。
祁連正雙手伸到屋頂往裡卡浴霸,整個身體拉長,肌肉緊繃,他沒有回頭,嘴裡咬著螺絲刀,含含糊糊地回答她:“客廳桌上有我的工具包,裡麵有卷尺。”
她沒有馬上走,祁連這個姿勢讓她想起她第一見他的樣子。那時候他穿一件工裝褲,不像現在隻穿短袖和短褲,整個身體的肌肉清晰地暴露在外,修長有力,流暢,他有一副漂亮的身體,她再一次感歎。
時間過得真快,當時她覺得這個師傅真高,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好幾次看她,用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蠢貨。
於是,她問:“祁連,我問你,你跟我說真話。你第一次幫我修燈的時候,欲言又止想說什麼?”
祁連把浴霸卡到鋁塑板上,把嘴裡的螺絲刀拿下來,回頭看著她,吐出一個字:“蠢!”他說著眼睛裡有了一層笑意。
果然是自討沒趣,於茉沒理他,調頭就出了衛生間,去他的工具包裡翻卷尺。
他的工具包一如既往地乾淨,整潔,於茉懷疑他是不是有某種強迫症?
她伸出去的手就有點遲疑。
正這個檔口,傳來祁連的聲音,他在衛生間喊:“不要翻亂我的包,拿出來的東西要原樣放回!”
她弄出一些嘩啦嘩啦的聲音,驚慌地叫道:“哎呀,祁連,我把你的包打翻了,現在都亂了怎麼辦?”
衛生間裡敲打的聲音停止了,空氣靜止了兩秒才傳來他隱忍的回答:“你拿走卷尺,彆的不要碰,離得越遠越好。”
於茉無聲地笑起來,找到卷尺,小心翼翼地拿出來。
祁連整完衛生間的活,擦著手出來,看見他的工具箱好好地放在原來的位置上,他問:“逗我玩?好玩嗎?”
於茉正在窗前量窗簾的尺寸,她回頭得意地笑,“你太寶貝你的工具箱了,我就想看看你會怎麼辦?”
她站在窗前,幾縷長發搭在她的臉旁,笑得無限溫柔和調皮,窗外的光照亮她的臉龐,祁連站在沒有開燈已經有點昏暗的屋裡,覺得這個畫麵有點不太真實。
他隔了一會才回答:“我能拿你怎麼辦,亂了就亂了。”
他走開去開了客廳的燈。
於茉拿著尺子,嘴裡念念有詞,一會“呲啦”一聲打開卷尺量尺寸,一會退後一步打量來打量去,整個屋子被她量了個遍。
祁連斜靠在牆上饒有興致地看她忙活,小樣整得跟真的一樣,她彎腰去量踢腳線的厚度,露出圓圓的屁股和一把細腰,他感覺他的手蠢蠢欲動,他掉開視線,清了下喉嚨。
媽的,這也不是春天了,夏天都來了。
他問於茉:“你乾嘛呢?打算自己搞個裝修?”
這話提醒了於茉,她回頭問祁連:“這房子的房東你認識嗎?能長租嗎?讓不讓稍微美化下?”
“我朋友的房子,他很多房子不差這一套,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隻要你彆把房子拆了問題都不大。”
於茉聽了很滿意,又埋頭去量尺寸。
“你不是急著搬出來嗎?房子的整改弄得差不多了,明天換幾個燈泡,有些該加固的地方砸幾個釘子就完工了,打掃下,後天就能搬進來了。你自己看看要不要趁周末搬進來。”
於茉正蹲地上,聽他這麼說站起身來,一本正經地對祁連說:“祁連,這件事我特彆特彆感謝你,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祁連回答道,眼睛裡有一層笑意。
“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吧?你有沒有安排?”
祁連搖頭。
於茉把卷尺一收,遞給祁連,轉頭去找自己的包,嘴裡說:“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回去換個衣服,咱們20分鐘以後在大門口碰頭,你覺得怎麼樣?”
祁連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