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降了幾天暴雨,很多地方鬨洪災,晉寧的很多河道大水漫灌,淹到馬路上,蓮花河的水位上漲威脅著要衝破河岸。
開晨會的時候,老倪把他們罵的狗血淋頭,他們這個月的業績慘淡到大家都覺得匪夷所思的程度。
他們組的扛把子莉莉,這個月隻有零星幾個小單,一看就是完全摸魚的狀態。
於茉偷瞄坐旁邊的莉莉,莉莉毫不在意地跟她擠眉弄眼,氣色好的驚人的臉上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她有點看不懂莉莉,之前她一直是個拚命三郎,和一組的周桃結怨也是因為爭業績不服輸,突然之間,她像換了個人一樣。
老倪氣得摔了兩個文件夾,氣急敗壞地走了。
會議室裡留下的不爭氣的員工們懶懶散散地四散開。
於茉和莉莉一起離開會議室,莉莉幫她扶著玻璃門。
她狐疑地說:“於茉,你這幾天氣色特彆好你知道嗎?”
於茉麵上不顯,心裡是同意的,奇怪的很,不管她多累頭天晚上被折騰得多晚睡覺,每天鏡子裡的臉都在發光。就算這樣,祁連還總以為她這段時間累著了,張羅著要買鴿子和老母雞給她補補。
這多少有點受之有愧。
她笑笑打個馬虎眼就過去了。
莉莉走到她自己的工位,回過頭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幾眼。
薛慎給於茉發了幾條微信。
她媽媽的生日還剩幾天,他們要碰麵已經是避無可避的事,有很多事要商量,早前她把他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茉茉,到時候去哪裡接你?”
“莫邪路地鐵站吧。”
“你沒必要這樣。”
莫邪路地鐵站是晉寧市中心最大的站點,從全市各地來都有可能。
“禮物我這邊準備了一份,,一塊表加一個包,其它的補品,燕窩,蟲草,花膠,阿膠,鐵皮楓鬥一共湊夠了十樣,你看看行不行?”
“已經非常好了,每年都是你在操心。其實你現在不需要這麼做了,謝謝你,薛慎。”
“你永遠都不需要跟我說這樣的話,茉茉。我願意的,我的太太永遠都姓於,和爸媽的情分也不會改變。”
於茉歎了口氣,把手機放一旁。
中午吃飯的時候,祁連發了一個微信過來:吃不吃榴蓮?我給你買幾個榴蓮好不好?
她正跟前台小莊在公司樓下的沙縣小吃吃炒年糕,她隨手回了一句:不吃,不要買。
小莊遞過手機,說:“茉茉姐,你幫我看看哪件裙子好看,我要七夕約會時穿。”
她們兩個腦袋湊一起,一張一張地翻圖片。
祁連又發來:他們說榴蓮女人吃了好,多吃幾次就習慣了。
小莊扯她胳膊,“你覺得這件好不好,我好喜歡這個顏色,就是胸口有點低。”
她沒空跟祁連說話,隨便打了幾個字:我不吃的。
她認真看了看圖片跟小莊說:“這個顏色不行,上身顯黑。這個胸口確實開得太下了,你這也沒東西可露啊。”
她不懷好意地瞄了一眼小莊的胸口,小莊本來想挺起胸膛,結果自己先笑場了,兩個人“咯咯”笑成一團。
祁連又發過來:祁帥他們都買了,他們都說特彆好。
於茉對著手機皺眉頭,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隻能說:你要是想吃你就買,
那頭就再也沒有消息。
小莊問她:“茉茉姐,你七夕怎麼過,要不要買戰衣?”
她看著小莊電光藍的眼影,不知道怎麼回答。
那天她正常下班,坐地鐵又倒公共汽車到一區門口的時候,路燈都亮了。
一區圍牆外的門麵有一排汽修店,門口路上總是布滿機油黑乎乎的,時常還有些大男人蹲著,於茉每次都是快步走開。
這天,有兩個男人衝她吹口哨,她瞄了一眼,兩個人流裡流氣的,其中一個眼睛好像被茅草割得似的,隻有一條縫,她不敢多看,加快腳步走開。
其中一個男人在她身後喊到:“喂,跑什麼,聽說祁連那家夥大的很,你爽不爽啊?”
於茉心跳漏了一拍,她不敢回頭,抓緊肩上的包帶,幾乎是小跑往前衝,她以為隻是兩個百無聊賴的小混混,原來是衝祁連來的。
她回到家裡,聽見浴室有流水聲“嘩啦嘩啦”的,突然心就踏實了。
廚房的地板上放了四個鼓鼓漲漲的榴蓮,一個個比籃球還大,老遠就聞到味道。
她放下包走過去,裝模作樣地敲了敲,就算是她這種平時不吃的人也知道,這幾個至少得小兩千,這個人她看不懂,穿15塊的T恤,買幾千的榴蓮。
祁連從浴室出來,身上隻套了一件棉質的短褲,上身的水都沒有擦乾淨。
他看見於茉,愣了一下,走過來捏起她的臉親了一會,問她:“累不累?”
於茉指著那幾個榴蓮問:“你喜歡吃這個?”
他搖頭說:“不吃。我買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