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以為他隻是貼得太緊,慢慢察覺大事不妙,她腿軟了,回頭模糊地喊“祁連”。
祁連往她身上示意了一下,幾乎是耳語:“要不要試一下?”
於茉心跳加速,驚慌地回頭,“不行,不行,有人。”
祁連回頭扯過衣架上掛的單子,不由分說地紮在兩人的腰間。
他的手臂橫在於茉的腰間把她抬起來。
於茉眼中的月亮就開始不停搖晃。
樓下冬青叢中有幾隻野貓在竄來竄去。
祁連聲音從喉嚨裡發出來,“怕什麼?男人女人不就這點事,誰家沒有?下次在家穿那塊破布給我看看。”
於茉後退,弱弱地叫了一聲”祁連”。
祁連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大手蓋住她半張臉。
於茉飄搖的世界裡隻剩下這個男人的溫度和氣息。
月光白花花地照耀著這對情人,無處可逃。
祁連抱著破娃娃一樣的於茉進衛生間。
一會兒響起流水的“嘩嘩”聲,祁連低聲地哄勸聲,然後就是曖昧不清的聲音。
浴室裡到處都是水。
等到祁連抱著擦乾的於茉回房間,已經是深夜了。
窗外的大樹在窗子上投下婆娑的黑影。
祁連特意把陽台的門開著,隻關了紗門。
涼爽的秋風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桂花香在房間裡徘徊。
祁連把空調被蓋在於茉身上,自己就大咧咧光著身體。
他一隻手卷著於茉的頭發玩,驚訝於女人的頭發怎麼會如此的軟。
“困了?”他問。
於茉累得腳趾頭都不想動。
“我跟你說說我這幾天的事,你男人我可累死了。”
他把那邊的事講了一遍,自己一個人時倒不覺得,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一講竟有幾分委屈。
於茉一開始睡眼惺忪到最後睜大眼睛看著他,她伸出手摸他的臉,難怪看著瘦了這麼多,她罵他:
“既然這樣就不該中間還回來,祁連,有時候你太不講道理了。剛才你也不該……一次……兩次……”
祁連笑起來,覺得被她罵也很受用,逗她:“不該一次兩次什麼?X你?你說出來給我聽聽。”
於茉瞪他。
他摸摸她的臉說:“我不怕辛苦,我身體好。我現在最怕你,怕你不理我,怕你不要我,怕幾天不見你就有彆的心思,把我忘了。”
於茉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你把我想成什麼樣了,我也很想你。這幾天我有事。”
她媽媽的體檢結果裡有一項宮頸的指標不太好,她上個周末去了上海,陪媽媽做了更全麵的檢查。
大家都在忐忑地等待十天以後的結果。
“你怎麼不跟我說呢?這麼大的事你一個人悶心裡。”
祁連聽她說完有點上火地說。
“現在也沒有結果,多一個人跟著擔心沒有必要。劉知硯他媽媽是醫學院的教授,他幫我了解了很多知識。”
祁連把她從懷裡扯出來,看著她說:“你跟他說這事,不跟我說?”
他覺得嫉妒的火從心底燒起,一種不被信賴的危機感油然而生,但是對她的擔憂超過了自己的這點小心思,他又接著說:
“需要我做什麼跟我說,如果需要錢的話,我的錢儘管用,不夠跟我說。這兩天應該有筆十幾萬的會到賬,到了我馬上轉給你。”
於茉連連拒絕,“不不,用不到,我爸媽不缺錢。我不想要你的錢,祁連,我剛剛聽你說你乾的活,我真的心都碎了。你把自己的錢放好,這都是你的辛苦錢。你放在我這裡的錢我也沒打算動過,我明天給你轉回去,你自己留好。我有錢並不缺錢。”
祁連等她說完,就那樣看著她的臉,試圖從她的表情裡讀出點意思,他的眉骨很高,眼睛冒著火瞪著人,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表情不善。
“什麼意思?我的錢拿著燙手嗎?你就一直看不上。還是覺得我這錢帶著灰塵木屑不夠高級?我告訴你,於茉,你不要一直在我們之間畫界線,沒用!你跟了我就彆想跑,拿不拿我的錢都是我的女人。”
他眼前浮現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那裡麵有冰冷和說不出來的輕蔑。
今天下午他回到晉寧的時候,在東環路那裡的加油站加油。
一輛黑色的轎車在他旁邊停下,後排的黑色玻璃搖下來,一個男人彎著腰透過車窗打量他。
那眼神像蛇吐出的帶毒液的信子,把他從頭看到腳,在他糙得起皮的運動鞋上停留了幾秒。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和他對視了幾秒,然後車窗緩緩關上,黑色的車無聲無息地開走了。
祁連在那幾秒裡站直了身體,他有直覺這個人和於茉有關,也並不是偶然撞見他。
那個男人冰冷又乾淨,他的頭發,衣服,甚至他的車都讓人覺得乾淨得過分。
這種乾淨才能配上於茉嗎?
他當時胡子拉碴,衣服灰撲撲的,連他的車也落了厚厚一層灰來不及洗,在那個男人眼裡他讀到了“垃圾”這兩個字。
他掐著於茉的腰,發狠地說:“我不管你怎麼想,你既然來了蓮花讓我看見,又上了我的床,我就不管彆的。你也不要想跑,安心跟著我,其它你想要乾什麼我都隨便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來。”
他的著迷沒有道理可講。
於茉摸摸他的頭,說:“你怎麼了,祁連,我隻是心疼你,你不要多想。”
祁連把她抱懷裡,過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他輕聲說:“江源老婆懷孕了。”
於茉驚喜地叫道:“真的?這可是讓人開心的事!”
“我跟他一樣大,他孩子都兩個了。”他悶聲說。
“你喜歡孩子嗎?”於茉問他。
“那得看是誰的孩子,要是你願意給我生一個,我把他/她含嘴裡。小朵兒,你想過以後嗎?我們兩個的以後。我知道有很多障礙,至少讓我知道往哪努力,我能做什麼。”
好一會於茉都沒有說話。
風吹起窗簾,帶走了夏天的暑氣。
“祁連,你看上我什麼呢?漂亮嗎?如果我媽媽有宮頸癌,我有很大的概率也會遺傳。我這個人也不是柔順賢惠的人,祁連,我覺得你能找到更好的人。”
祁連急火攻心又覺得心上被捅了一刀,那滋味說不上來,又急又怒又疼。
他拇指和食指掐著於茉的臉頰,把她轉過來,問她:“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話都被狗吃了?就因為我跟你說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你就覺得我是個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就能把身家性命都給人家的人?要是這樣的話,你猜我為什麼單身到現在?啊?你真他媽氣死我了。”
他使勁捏了幾下於茉的臉,於茉“嗷嗷”求饒。
“我跟你說過什麼?我說我和你之間,我選你,你說你記住了,記哪去了?彆說你將來有可能生病,就算你現在生病在床上起不來,我也要你。我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我有經驗,我不放心把生病的你交給任何人。隻有一條,你不能比我先走,我受夠了生離死彆,實在不行我跟你一起走。”
於茉的臉被捏著,她從嘴裡擠出含含糊糊的幾個字:“你胡說什麼!放開我的臉。”
祁連放開手。
於茉得了自由,氣得到處擰他掐他,男人的力氣太大,他要是不讓著她,她連一個手指也動不了。
她氣呼呼地罵他:“你就是這樣對我好的?下次生氣是不是要打我臉了?”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我打你?男人是不是真心愛你,我不相信女人心裡會沒數。你打,隨便打,拿棍打,我也絕對不躲一下。隻要你不碰那個底線,怎麼樣都隨你,我說過的。”
“我想一想後麵要怎麼辦,你也要想好。”
“想個屁!我命都交到你手裡了,我能想什麼,由得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