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擦拭劍刃，敏銳地感覺到有人靠近。猛地轉頭，撞上的是那雙充滿羞澀的清亮大眼。菲斯娜似乎被我的突然動作嚇到，局促不安地看著我，目光閃躲。

“有事嗎？”不喜歡這樣尷尬的氛圍，出聲詢問。

“我，是想問……要，一起走嗎？”

相比我，訓練沒多久的菲斯娜虛弱多了。一路上不時停下來大口喘氣，但又礙於我的緣故不好意思多歇，我也隻好更用力地扶住她。

其實我並不是很有耐心的人，一直這樣走走停停，心裡不禁煩躁起來。

又一次停下了。她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淩亂的短發遮蔽了她的麵容，“對…對不起。”她低聲說道。

走到她身前，轉身蹲下，扭過頭，向有些驚愕的菲斯娜擺擺手，“上來吧。”

雖然稍有遲疑，還是慢慢趴在了我的背上。瘦弱的身體，非常輕。

“你休息下吧。”向身上的菲斯娜說道。邁著還算輕快的步子走向寢室，接受了一路目光洗禮。

陰暗的走道上，她收緊了環在我脖子上的手。

感受到了，那滴浸入肩頭的熱淚。

***

令我沒想到的是，隨著時間匆匆過去，菲斯娜竟成為本期最強的訓練生。從那嬌小身軀所迸發的力量簡直可怕。

但，身處這座鋒利的巨型建築，還不容人們緩和，驚喜又毫不留情地襲來。

昏暗的混沌孕育一切。我自昏迷中醒來，無法動彈。

撕裂般的疼痛漸漸傳來，刺激神經。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全身各處皆有痛感傳來，讓我無法保持冷靜。滾下床，躺在冰涼的地麵上，蜷縮成一團，如重傷的小獸喘著粗氣。疼痛越發劇烈。一股狂暴的力量在我的身體內肆無忌憚地衝撞，催噬我的□□。

都不會痛得死掉嗎？

跪坐在地上，及腰長發胡亂地披散著，被咬得發白的嘴唇，輕顫。

“啊——”將全身力量重重打在牆上，右手已失去知覺。暗紅的眼中流下大滴大滴的淚水。

幾近封閉的古老石屋，血液滯重了空氣。

伴著菲斯娜浸滿悲傷的嗓音：“爸爸、媽媽、哥哥、姐姐，不可以的，不要丟下我……”在一片沉重中，漸漸恢複清明。

休息片刻，艱難地走過去，望見她嬌小的身軀躺在床上，不安地扭動，神色掙紮。

輕扯嘴角，微笑冰冷異常。雖然已有準備，但還是被那抹金色嚇了一跳。舍棄人類的身份，是不是也告彆了從前？

菲斯娜的神情更加痛苦，四肢慌亂地手舞足蹈。在劇痛的刺激下，握得青白的拳頭，有血液滴落。跪在她的床前，動作輕緩。緊緊握住她毫不放鬆的手。

疼痛再次襲來，不曾放開那隻手。那裡有一直在散發光熱的溫暖，雖然十分微小卻真實無比。

陽光降臨，我和她對望著那雙銀色的眸子，許多話語已不用再說。

“依菲尼婭，你是我的朋友，對吧？”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