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疾行於山道間，選擇了一條偏僻而隱蔽的山路，完全抑製了自己的妖氣。

一路走來，沒有任何妖魔的打擾。但除去那些普通妖魔的微弱妖氣，幾乎所有覺醒者或大劍都在往北之儘頭聚集。果然是大戰前充滿火藥味的氣氛。感到一種異樣的興奮，似乎所有好戰因子都活躍起來了。

翻身下馬，將皮鞭抽在馬腹上，高壯的黑馬嘶鳴著向前狂奔而去。它已經不行了，幾天來沒怎麼休息，也幾乎沒吃草。

走向不遠處的溪流。水質晶瑩透亮，清澈見底。細小的魚兒在水中追逐嬉鬨。依然向前，不願停下腳步。解下披風把它揉成一團，隨手放在岸邊，腳掌踩在已被衝洗得圓潤的鵝卵石上。柔軟的絲狀液體沒過腳踝，接著是小腿、膝蓋。

抬頭是暴烈的陽光，想來現在的水也一定帶有溫溫的熱度。四周還是濃鬱的綠色，不過，秋天近了，冬天也不遠了吧？還會是，漫天飛雪的北方。

站起身時，身後飄長的裙擺盈滿水，在泥土上留下一道愈來愈淺的水漬。

小六從我出城第二天開始，就在遠處跟著。在她前麵還有兩股若有若無的妖氣，是在儘力隱藏。那麼就不太可能是南方覺醒者了。是組織，還是伊斯力？

倚著粗大的樹乾，進入淡淡的淺眠。

心在不安的動蕩。感受到三股先後釋放的妖力。站起身，抖落披風上的灰塵。向妖氣源頭走去。小六已經與另兩人交上手。那兩人都不弱，她一定會吃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陣亡，隻好幫幫忙了。

那兩人更進一步釋放妖力，卻未突破限製。八成是個位數大劍。

站在茂密的樹林中，並不引人注意。前方就是戰場，樹木被砍得東倒西歪，參差不齊。看見了小六昆蟲般的覺醒體，以及兩個大劍翻飛的劍影。卷發那個揮出的劍角度大也極其刁鑽麼，而另一個——

嗬，又是幻影麼？進步不少呢。

小六已經在她們的夾擊下節節敗退。土地上濺落有紫色血液，像噴濺的油彩。

“噗！”小六的頸部被重重割開，血液噴湧在大劍身上。“去死吧！”她發狂似的大吼。六隻纖長的腳快速伸長，向她們刺去。

“斬風！”卷發大劍還沒來得及落下劍，就被穿胸而過。

而米裡雅並未言語，暗自提升妖力，閃身到小六的頭顱前。

左手解放妖力100%，幻化巨炮。三人都已感受到妖氣的波動向我的方向望來。撩開披風，探出長長的炮管。“砰砰砰——”從左到右拉開不算密集的彈網。兩個大劍迅速跳開，展開防禦。卻有傷口汩汩地淌著血。

停下射擊，周邊的樹木都映上了拇指粗的彈孔。

米裡雅的目光緊盯著我的方向，隻能隱約看見模糊的人影。她輕歎一口氣，抑製住妖力，“走吧。”

“為什麼？”

她移開視線，略帶責備地說：“你還不明白嗎？對方的實力遠在你我之上，她隻想讓我們住手，我們有何必自尋死路？”

卷發大劍沉默片刻，將劍插入劍鞘。兩人一起隱沒在森林中。

左手恢複原樣，走到小六身邊，把披風披在小六光潔的身體上，“沒事吧？”

“沒事。本來亞克西裡大人讓我來幫忙，結果被人跟蹤。我怕會暴露您就沒追上來，沒想到她們動手了……”她內疚地開始講述事情原委，忽然一驚，“對了！亞克西裡大人叮囑您一定要吃飽，最好不要在北方動手。”

“吃飽？”無意識地吐出這個音節，“那邊有村莊。”右手指著山的另一麵。

“？”

“走吧。”已邁開大步向著那個方向行進，小六連忙整理好披風跟上來。

反正，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