諒在窗邊的小沙發坐下，問鬆田陣平，“你在等我醒來，那麼你現在是代表公安？還是代表組織跟我對話。”

鬆田陣平沉默了一瞬，“我希望你是站在我們在一邊的。”

諒輕輕的笑了，這話依然是兩頭都活，如果說此刻監聽著他們的是公安，那麼這話就是站在公安立場上的，如果此刻監聽著他們的是組織，那麼這話自然是在組織立場上的。

“鬆田，我說過了，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他話音未落，手機響了起來，諒對鬆田陣平晃了晃手機，“琴酒。”然後按下了接通鍵，順便打開了免提，“喂？aniki.”

這個稱呼隻有在雷司令麵前用過，琴酒瞬間會意到諒身邊有人，不過是組織的人，諒也是防備如果此刻監聽的是組織，那麼他這個暗示可以說是洗脫嫌疑的一環了。

“醫院現在被警察圍著，不方便進去，你怎麼樣？”琴酒的聲音低沉和緩。

“剛醒，鬆田警官在我身邊，他應該知道的比較詳細。”諒把手機往鬆田陣平那邊推了推。

“軒尼詩。”琴酒叫破了鬆田陣平的代號。

“腦震蕩，暫未發現硬膜外血腫，但顱內壓偏高，醫生要求住院觀察一周，之後三周都要複診，避免慢性血腫，腳腕扭傷大概也要一周完全恢複，手指上的外傷基本愈合，注射一針了抗破傷風球蛋白。”

“白蘭地。”琴酒聽完喊了諒，他不知道免提開著，自然是換人接電話的意思。

“aniki.”諒把手機移回來。

“好好修養，原佳明已經被我擊斃了。”琴酒大概已經過了最生氣的時候，“基安蒂的懲罰等你回來再說。”

“嗯？什麼懲罰？”諒有點迷糊，琴酒這話說明基安蒂也參加了行動，而且搞出了紕漏，但是懲罰等他回去再說，難道說跟自己有關。

“擊斃原佳明，她的任務，她失敗了。”琴酒言簡意賅道。

“哦。”諒不太想聽到原佳明這個名字，對基安蒂的懲罰也沒有興趣，他轉移了話題，“我的手機是aniki給我送回來的嗎？”

“是我。”鬆田陣平適時的插話，他拿回諒的手機，除了琴酒的命令，不能讓諒跟原佳明扯上關係以外，也是經過公安許可的。

在公安看來，無論是否能說服諒合作，公安都不希望為了一部手機導致鬆田陣平暴露，因此這種小節該做的還是要做，而且他拿回手機的時候，公安早已經查過一輪了，諒的手機裡除了唯一一個命名為蘇格蘭的聯係人以外，什麼都沒有。

“不要告訴警察是原佳明把你打暈綁起來的，擊斃他的時候已經引起了公安的注意，跟他扯上關係在公安那裡很難脫身。”琴酒道。

“好，我明白了。”諒按下掛斷鍵，又給鬆田陣平看了一眼，他是真的掛了。

“你們打算把我怎麼辦？”諒的口吻算得上是心平氣和了。

“離開組織，我們可以保護你。”鬆田陣平道。

諒笑了，“我知道組織很多秘密，組織不會允許我離開的，哪怕是被逮捕，我也隻有兩個結果，被不惜一切代價帶回去，又或者像原佳明一樣被擊斃。”

“我知道，放我離開一樣危險，因為我可能威脅到你們的親人朋友。”諒想了想，“之所以沒有製造我的死亡訊息，是因為警視廳裡應該不止你一個是組織派去的吧？”

否則製造他死亡的結果，把他囚禁起來，然後把組織的秘密從他嘴裡掏出來就可以了，不必有這麼一場麻煩的談判，和進退兩難的結果。

“你知道還有誰潛伏在警視廳？”鬆田陣平問。

諒搖了搖頭，“我接觸過的代號成員很少，我隻是恰巧知道兩個代號可能在警視廳，一個是軒尼詩，一個是卡慕，直到那天行動，我才知道你是軒尼詩。”

“卡慕……”鬆田陣平皺起眉毛，他隻知道警視廳不止他一個，現在至少知道了一個代號。

“我第一次來警視廳給你送花的時候，他清楚的知道我的動向，其他的你們要自己查。”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關於組織的據點和成員，我知道的可能還沒有你多。”

“那其他的呢？比如關於組織的研究內容。”鬆田陣平追問。

“我不知道那些內容還有多少人知道，如果告訴你們，之後被組織確認是從我這裡泄露的，那我經手過的所有內容都會被追溯，不涉及核心的機密可能會作廢，情報失效事小，涉及核心的機密，可能會給你們帶來滅頂之災。”

鬆田陣平很了解組織的作風，把警視廳炸了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製造燃氣管道爆炸的假象，再用上麵的人施壓，一切消失於無形。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按下了錄音暫停鍵，“那麼，白蘭地，你應該也不想讓今天的話被琴酒聽到吧。”

“那就請鬆田警官和你的同事保留好這段錄音吧，如果落在卡慕手裡，我們兩個就隻好一起去死一死了。”諒掌握著撥弦的能力，他的處境其實遠比臨淵履薄的潛入搜查官們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