諒不想靠著雅文邑,稍微恢複了對自己手腳的控製,就往另一個方向挪,然後抱著膝蓋把額頭抵在上麵,被刺激到過呼吸,太丟人了,他希望雅文邑識相一點,快滾。
雅文邑都被他氣笑了,空蕩的地下室裡被AI變聲調整過的一聲模糊的笑,聽起來更像嘲諷,“你更想讓美雅士下來陪你?”
諒抬起頭蹬他。
一直到諒能站起來,雅文邑還扶了他一把,諒擦了擦臉,不得不跟雅文邑一起出去,無視了美雅士,然後出門打了一輛車就跑了,雅文邑標誌性的那輛車一直跟到他下車。
就在諒以為雅文邑沒完沒了了的時候,雅文邑留給他一臉汽車尾氣,諒嚴重懷疑他是報複自己找基爾跑路,甩他一臉尾氣那次。
織田作在一樓找書,聽到門鈴聲轉過頭,就看到諒狼狽的跑了進來,眼眶和鼻子都紅紅的,“小諒,怎麼了?”
諒站在織田作麵前,咬牙控製著情緒,卻不知道自己的眉毛都已經皺成了八字,嘴角還一直想要揚起來,織田作放下手裡的書,把他的臉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彆笑了。”
越水七槻回到店裡的時候,就看到織田作坐在一樓的沙發上,諒雙手緊緊的抱著織田作的腰,腿也蜷縮著緊緊的貼著他,臉藏在他懷裡,織田作的手順著他的脊背摩挲。
越水七槻想開口詢問,卻被織田作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製止,直到諒躺在他腿上慢慢睡著了,才不再那麼緊的貼著他的衣服,但是露出來的臉龐眼下、耳朵、鼻子都紅了一片。
“他今天回來不太舒服。”織田作輕聲解釋道,他不想把諒的情緒拿出來剖析。
見諒沒有醒來的意思,越水七槻輕聲問:“又頭疼了?吃藥了嗎?”注意到織田作麵上細微的變化,越水七槻歎了口氣,“不是頭疼?他又不肯去醫院。”
織田作望著越水七槻,兩個聰明人相對無言,為了這種事交鋒什麼的,好像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但是互相都不想退這一步。
最後還是越水七槻先開口說:“如果做得到,勸他去醫院看看吧,我覺得不一定是病理性的,也許是生理上的,一直壓抑克製隻會反彈得更厲害。”
“嗯。”織田作點了點頭,“我會試試的。”
諒睡醒的時候織田作一手放在他脖子後,另一手在翻看沙發扶手上放著的書,越水七槻在電腦前劈裡啪啦的敲鍵盤,手邊還放著一個小本子,不時寫點什麼上去。
織田作的手好溫暖,不想起來,諒這麼想著,睫毛顫了顫,眼睛緩緩地又要閉上,“再睡晚上就要睡不著了,睜開眼睛躺一會吧。”
獲得了再躺一會的允準,諒扒拉開眼皮,揉了揉有些腫的眼睛,織田作的手並沒有移走,於是他就心安理得的枕著。
“好了,工作完成了,晚飯一起吃吧,反正現在做也來不及了。”越水七槻伸了個懶腰,合上了電腦,“去吃壽喜鍋怎麼樣?”
“我沒問題。”織田作說完揉了揉諒的發根。
“好。”諒不太想離開織田作,但還是坐了起來。
織田作和越水七槻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但是沒有說話,在出門的時候,越水七槻順手拉了一下諒的手腕,“這邊。”
諒的手腕僵硬了一下,下意識的躲避,但是在越水七槻沒有鬆手的情況下,便沒再次掙脫,諒清楚地感覺到越水七槻掌心的溫度,從他的手腕傳遞上來,一種麻麻酥酥的感覺順著手腕傳遍全身。
一直走到壽喜鍋店門口,越水七槻才放開他,諒依然忍不住盯著手腕看,織田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了?”
“織田作,你看我是不是過敏了?”諒有點不確定的舉起手,“麻麻的,癢癢的,好難受。”
“沒有,沒有起疹子。”織田作仔細看了以後回答,然後他抬手摸了摸諒的脖子,“這樣呢,癢嗎?”
諒搖了搖頭,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織田作偶爾摸摸他的頭,跟他有一些觸碰,甚至剛剛那種全身酥酥像是觸電一樣的感覺都隨之退去了。
然而想起電,他就有點沒胃口了,看著隻是在鍋裡簡單涮了一下沒有完全熟透都牛肉,想到的不是鮮嫩美味,而是電也可以把肉電到壞死、焦糊,壞死組織的邊緣是不是就像鍋裡的肉一樣半生半熟。
想到這裡瞬間就覺得一口都吃不下去了,於是拒絕了店員把牛肉夾進他的餐盤裡。
越水七槻看了他一眼,從店員手裡要過公筷,“我們自己來吧。”
完全燙熟的牛肉諒覺得沒那麼惡心了,但也隻吃了一片,然而就算織田作和越水七槻再聰明,也猜不到他下午經曆了什麼。
越水七槻要了清酒,諒灌了兩杯,直到酒精開始起作用,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傳來,他才覺得輕鬆了一點,他想——逃避可恥,但有用。
當織田作勸他明天要去醫院看看時,他才放下酒杯,諒不是不想去醫院,而是不想被組織發現他身體的端倪,因此才一直拖著,現在看來,確實不應該再拖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