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有可是，龍舌蘭，你想違抗命令嗎？”

“我明白了。”龍舌蘭看了諒一眼，他用床單把主機裹了起來背在身後。

諒也收到了琴酒的短信，“不要出去，藏起來，龍舌蘭會引走大部分警察，我去接你。”

“我明白了。”諒當然明白了琴酒的意思，如果兩個人都能逃脫那當然最好，但如果風險太大的情況下，龍舌蘭是棄子，儘管他以為自己才是重要的那個。

就在諒準備藏進床底的時候，本來應該出去的龍舌蘭突然出現了，他兩下就用不知道哪兒找來的繩子把諒的手綁了起來，諒睜大眼睛看著他，不是吧，龍舌蘭也是臥底？

然而龍舌蘭快速道：“跟上次一樣，明白吧，如果被警察抓到，你就說你是被綁架到這裡來的，彆的什麼都不要說。”

他說著從衣櫃裡扯出兩條領帶迅速卷起塞進了諒的嘴裡，諒覺得自己的嘴角都要裂開了，緊接著就被對方整個人塞進了衣櫃裡。

看著衣櫃門被關上，諒在心裡大喊，這也太抓馬了吧！嘴好痛，舌頭完全被壓住了，根本頂不開，龍舌蘭你這個狗東西！

外麵槍聲響起，衣櫃被打了個洞，有光漏進來，他聽到有人喊‘你涉嫌謀害板倉卓’，緊接著又是槍聲，然後傳來砰砰砰跑動的聲音，最後槍聲似乎在外麵，還有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

過了一會，外麵傳來了物品翻動的聲音，諒望著衣櫃上那個洞，覺得自己大概就要被警察叔叔發現了，來的應該是長野縣的警察吧，裝暈他不會，那就隻能還是像上次一樣哭了。

可是最近跟織田作一起生活好幸福，不想哭，至於在學校被排擠的事，並不值得他哭，哪怕想起之前被那個禿子搶了論文的事都不那麼悲憤了。

諒醞釀情緒的時候，櫃門突然被拉開了，他對上了一雙眼睛，一雙跟記憶中的蘇格蘭有七分相似的眼睛——諸伏高明！

不能讓琴酒見到諸伏高明，因為隻要一眼就能看出他跟蘇格蘭一定有非常親近的血緣關係，一旦見到，琴酒必然會對高明出手，臥底的家人被發現，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沒等諒想好怎麼跟諸伏高明說，對方就拿出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剛剛出現在他手機裡那條來自蘇格蘭的消息，竟然是這部手機發出的。

諸伏高明看到這個被綁著的年輕人的眼神肉眼可見的震驚到失落，他沒有說什麼，隻是關上了衣櫃的門，但是跟龍舌蘭不同的是，他在門下麵拉出了一點衣角，留下了一條縫隙，顯然是出於通風考慮的。

諒聽到外麵有人問：“高明，二樓怎麼樣？”

“沒有發現什麼。”諸伏高明回答。

外麵的燈被關掉了，諒靠著櫃子的背板思考，他最早把他這邊的端倪透露給鬆田陣平，如果鬆田讓青原警官和風見裕也的公安那邊介入，他們用‘抓捕謀害板倉卓嫌疑人’的理由，大張旗鼓的方式實施抓捕。

一來可以確保抓住龍舌蘭，二來還能洗清他在組織裡的嫌疑，然而這個手法最重要的就是有知情人能掩護他瞞住長野的警察那邊，否則一旦知道要掩護消息的人多了，他反而更危險。

因為鬆田陣平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到群馬縣了，如果青原警官他們都在東京，是來不及趕過來的，選擇長野的警方來做明麵上的動作，那麼他們選擇的知情人就是諸伏高明了。

諸伏高明給他展示蘇格蘭的信箱，隻是在表明自己是公安那一邊的，而不是組織這邊的，這個信箱之前未必是諸伏高明在使用，但一定是被使用中的。

無論是他還是曾經的北白川給這個信箱發出的消息，其實都被接收了，也就有了漫畫裡有人用蘇格蘭信箱收件的那一幕。

想明白這些，諒就大概能把鬆田和公安那邊的行動串聯起來了，但是他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問：為什麼是諸伏高明？是誰選擇了他？是誰選擇了相信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了開門聲，燈卻沒有被打開，諒看向櫃門的方向，這次拉開櫃門的會是誰呢？

被琴酒從櫃子裡解放出來，摳出嘴裡的領帶時，給他痛出了淚花，他摸了摸嘴角，果然破了，他忍著痛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快要脫臼了，他小聲問：“龍舌蘭呢？”

琴酒把沾有他口水的領帶，綁住他的繩子一起收進一個黑色的袋子裡，“死了。”

“被警察……”諒還沒問完就被琴酒打斷了。

“被我。”這是琴酒的答案。

諒愣了一下，沒有說什麼，這確實是琴酒的作風，與其讓組織的人落在警察手裡，不如直接處理掉，龍舌蘭不值得組織動用大量人力營救。

“主機呢？”諒一邊摸索著下樓一邊問，他腿有點麻，下樓的時候腳有點不聽使喚。

“跟車一起毀了。”琴酒道。

“電腦裡的軟件，開啟和複製都有密碼，我沒來得及看。”諒站在拐角不由得停了下來，他這應該算任務失敗了吧。

“我們手裡有一份軟盤，電腦裡算是備份，本來還想帶回去給那些工程師看看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毀了就毀了。”琴酒本來都已經走下去了，轉頭又兩步跨了上來，把他扛起來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