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諒以為琴酒要帶他去烏丸宅,然而他卻被帶到了一個研究所,他來過這裡,在雪莉終止研究以後,然而他對這裡毫無印象,這仿佛是一個悖論一樣。
就在諒覺得奇怪的時候已經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一個有數塊顯示屏的房間,一個中年男人背對著他們坐著,他轉過頭來的時候還戴著墨鏡。
“人帶來了。”中年男人看了琴酒一眼,然後低頭看向諒,“琴酒,你出去吧。”
琴酒看了那人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隨著琴酒的離開,諒就緊張起來,對方似乎也發現了,對他笑了笑走了過來,給了他一顆糖,“彆緊張,你叫北白川諒對吧,聽說你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我們來做個小測試。”
諒捏著那塊糖,站在桌子邊,男人隨手拿過一張紙,在上麵畫了三橫三豎,在沒有外邊緣的格子裡分彆寫下一串串數字和字母的組合,諒一下認出了這個筆跡——朗姆!
朗姆是一個偽裝高手,隻是在無關緊要的時候他也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如果不是因為這一點,諒還不會記住他的筆記。
很快朗姆就寫完了十六串字符,他把紙遞給諒,然後問道:“你需要多久。”
諒在他寫的過程中已經看過了一遍,他並沒有接過朗姆手中的紙,而是向後退了幾步說:“現在就可以。”
隔著墨鏡,諒看不到朗姆的眼睛,但是他嘴角牽起弧度,問諒可不可以把剛剛的內容背出來,然後他又挑了幾個問在什麼位置,有反過來問什麼位置是什麼字符,諒的準確率為百分之百。
朗姆問話的速度越來越快,諒能察覺到他的興奮,隻是他沒有加快自己的回答速度。
朗姆打開電腦,“一小時,看看你能記住多少。”這時候的電腦還非常笨重,操作起來也相對複雜,需要各種代碼指令到達指定位置。
諒看了一眼,朗姆讓他背圓周率,他默默的坐到電腦前,開始滾動鼠標,他以前測試自己是不是超憶症的時候也看過圓周率,因此他看似是在看數字,實際上是在走神,腦子裡想的都是北白川諒傳達給他的記憶和他現在的經曆存在出入的問題。
是有人對他的記憶做了手腳,還是一切因為他的到來發生了改變,他暫時還無從判斷,可是來之前經曆的事告訴他,更有可能是前者。
他在思考應對的辦法,也在假設脫身的思路,他想救訓練場的那些孩子,可是他現在自己都要自身難保了。
朗姆一直在觀察坐在電腦前的諒,然後他發現,對方好像是在走神似的,兩眼雖然對著電腦,但是似乎心思不在這個上麵,如果不是手下的鼠標始終在滑動,朗姆可能就要打斷他問個究竟了。
這一個小時裡,朗姆一直不停的在看手表,對他來說時間過的實在是太慢了,每次他都覺得過了很久,可是每次看手機也才過去三五分鐘,他等得心焦,手指在西裝褲上敲來敲去。
後悔定了一個小時,因此時間隻過去半個小時朗姆就叫停了,他非常理直氣壯地無視了自己說的一個小時道:“好了,半個小時了,讓我看看成效。”
諒被他從思緒中拽了出來,看了一眼他鼠標滑動到這頁最後一串數字,感謝圓周率是無限不循環的數值,他一眼就知道這是第多少位,因此他背過身開始背給朗姆聽,背過身後他麵對著窗子,外麵的陽光很好。
他機械性的吐字,腦子裡突然想到了鬆田陣平他們,未來的警校組此刻都還在讀高中吧,就在這樣讓人昏昏欲睡的陽光下,可能在讀國文,可能在解算數,也可能在聽老師講語法。
然而實際上,諸伏景光此刻正圍繞著哥哥打聽案件的進展,諸伏高明對弟弟有些無可奈何,“你現在應該回學校上課。”
“可是……”
“景光,你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不要讓這件事成為你的心理負擔。”諸伏高明雖然跟弟弟常年分開,但是對弟弟的了解就像他了解自己一樣。
他知道在景光心裡會覺得:如果在孤兒院發現了問題,如果再細心一點,如果再快一點,是不是那個孩子就不會神秘消失不知所蹤了,儘管他認為身為警察的他才是最應該最早發現問題的人。
諸伏景光當然知道還未成年的自己根本無力負擔一個更小的小孩,他也知道就算他們當時就算再快追到案發現場可能也無力回天,可他就是沒有辦法不在意。
兄弟兩個對視,都讀懂了彼此的意思。
——你尚未成年,這樣的責任與愧疚不該倉促的背上身。
——可我發生在我麵前,我無法輕易放下。
最後還是諸伏高明妥協了,他把文件夾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看著哥哥走出去,諸伏景光立刻翻開了文件夾,一目十行的搜索著重要信息,那家孤兒院的院長因為存在買賣兒童嫌疑,且不止一例,已經被控製起來了,但是他交代不清楚買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