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先生真是把你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做錯了事、損害了組織的利益都不知道認錯嗎！”朗姆忽然一拍桌子，一改剛剛的神情。

諒這才注意到他竟然戴著一隻入耳式的耳機。

“先生，請允許我給白蘭地一點教訓，他實在是缺少一些責任感。”朗姆說著摘下了耳機，在手機上按了一下。

諒聽到手機的擴音器裡傳來烏丸先生的聲音，“我同意了，白蘭地，我的孩子，彆讓我對你感到失望。”

“先生。”諒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對麵已經掛斷了，顯然不想聽到任何除了服從以外的回答，“我不是……”諒的後半句話在挺痛的盲音裡空落落的，不是故意的沒來得及說出口。

朗姆愉快的笑起來，“讓我想想，罰點什麼好呢，唔，罰站好了，白蘭地，這可是我能想到最輕的處罰了，如果你不服的話，也可以再給先生打過去。”

諒腦海裡浮現出芝華士的模樣，他說的那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他已經錯過了解釋的時間，他應該昨天就跟先生解釋的，被朗姆這麼一套，他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了，隻會讓先生覺得他在逃避處罰。

“既然沒有異議，那就麵對著牆站好吧。”朗姆的語氣十分得意，讓諒捏緊了拳頭想要給他兩拳，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個好時機，如果真的那麼做，就是中了朗姆的計。

諒不願意麵對朗姆，於是他走到了背對著朗姆的那麵牆前，麵對著麵前的牆，他想：朗姆是不是想用對付芝華士那套對付他，比如讓他失去先生的歡心什麼的。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手腕一緊，他扭頭就看到朗姆用一條麻繩反綁住了他的雙手，他微微皺眉，但是朗姆似乎在欣賞他的不快似的，麻繩穿過他的拇指，把他的拇指綁在了一起，顯然這也是處罰的一部分。

他不願意讓朗姆再看笑話，於是轉回頭去，他看著麵前的牆心想，這不比朗姆那張爛臉好看多了。

他聽到了朗姆走開的聲音，心裡有些得意的想，死朗姆休想看我的笑話，然而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了自己的胳膊從肩膀開始有點發麻了，可是想要活動一下，又被雙手的綁縛拘束住了，完全沒法有什麼大幅度的動作。

很快麻痹感傳到手上，他覺自己的手腕發熱，手指也在慢慢發麻，到了這時候他才明白，所謂的罰站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這種程度的發麻沒有讓他的手失去感覺，但是又一直持續的存在著，等到他站的腳痛的時候，已經習慣了手臂發麻的感覺的存在。

而且因為手被反綁的關係，他隻能左□□斜移動重心，如果抬腳活動，就會站不穩，這是地下二層，看不到太陽，房間裡沒有鐘表，他甚至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最後諒實在是覺得累的不行，把額頭抵在了牆上，感覺自己快要睡過去了，失去意識的某一秒，諒猛的一歪，險些摔倒，終於是忍不住蹲了下來。

然後在再次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臉上濕漉漉的，頭發也在滴水，諒感覺到有人在薅著他的頭發，把他的臉兌在上了牆上，他費勁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一條腿抵著跪在了牆前麵。

耳邊傳來了朗姆的聲音，“白蘭地，為什麼要反抗我呢？你不會以為先生真的在乎你吧，你不會以為芝華士是什麼良善之輩吧，你以為他沒看到你進了酒吧，你以為他沒看到你被下藥，彆傻了，他就是知道任務目標的那點小小癖好，故意把那家夥引到你那邊去的。”

諒被他抓著頭發，臉蹭著牆，牆灰掉進了眼睛裡，不得不閉上眼睛，朗姆說的這些他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沒有問罷了。

組織的做事準則和學校所教的道德標準並不一致，這一點，諒早就知道了。因為是烏丸先生將他撫養長大的，所以他一直遵循著組織的方式存活。

他不喜歡朗姆，是因為朗姆像一條危險的毒蛇，總覺得彆人在威脅著他，然後想要壓迫他能看到的每個人。

而其他人，利用也好，為了完成任務也罷，都沒有直接傷害到他，甚至可以說為了任務都在哄著他，他就是想讓自己活的輕鬆一點，因為光是跟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相處就已經足夠令人疲憊了。

但他也不想把自己活成朗姆那樣子，時刻與人為敵，時刻戒備所有人，他就是想在自己尚且舒適的範圍裡存在罷了。

對他來說，克裡絲、琴酒、芝華士、皮斯可，都在這個讓他舒適的範圍之內。

見他沒有回答，朗姆站了起來，皮斯可送給諒的鋼筆從他的衣兜裡滑了出來，被朗姆踩過，碎了。

諒跪在濕淋淋的地麵上，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他意識到——他們是一樣的，他和那個女人是一樣，都是沒有自主權的棋子。

他竟然還覺得對方可憐，這怎麼能不可笑呢。

少年人還沒開始變聲的笑聲回蕩在地下二層，把兩個守在門口的朗姆的心腹嚇了一跳，但是兩人對視了一眼，又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反正朗姆大人說了，再過兩個小時才能把裡麵那位帶去樓上休息室，他們隻要做好自己的分內的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