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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進入組織已經快兩年了,這近兩年的時間裡,他做了很多任務,用大量的任務與成功率,堆砌起向上的階梯。
如果不是為了防止表現的太過急功近,惹人懷疑,他其實還能做的更好,現在表現出來的並非他的極限,隻是為了未來的路才能走得更穩一點。
用漫長的兩年臥底時間拿到代號,對普通的組織成員來說,或許是難以望其項背的速度,但是對他來說,已經是幾番克製的結果了,組織犯下得罪簡直罄竹難書,隻是當前還不具備收網的條件。
他完全空閒下來的時候也要給自己找點事做,免得自己胡思亂想,做得最多的事,一件是去訓練場消磨閒暇,一件是拆解自己的槍支保養。
這次保養在他把子彈卸下來的時候,隨著一聲郵件的提示音結束了。
諒在拉格醫生那裡做完“體檢”,回到烏丸宅,隨手把鑰匙丟在玄關處的盒子裡,然後換鞋進門,他沒有回家說一聲我回來了的習慣,因為很多時候烏丸先生都是不在家裡的。
酒架上多了幾瓶威士忌,他也懶得去看具體是哪幾種,反正這兩年酒架上的酒增增減減,沒有幾個會出現在他麵前。
就在諒準備去酒駕對麵的書架拿他昨天沒看完的那本小說的時候,注意到了第三層的芝華士從酒架的右邊移動到了左邊,他抓了抓脖子,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在意。
“芝華士……”諒望著金黃色的酒液,想不出在意的理由,隨即他就放棄了,反正他討厭朗姆也沒有理由。
如果這個記憶與感觀的矛盾讓拉格知道,那麼拉格一定會因為她的記憶解離技術還不夠完美而懊惱,又會因為這種潛意識留下的根深蒂固的影響而興奮。
然後異想天開的發癲,讓朗姆投入更多支持她的研究,畢竟潛意識影響如此明顯的,在投入實驗的樣本裡,目前都沒有觀察到等同的樣例。
不過,因為不知道,所以朗姆對當前的結果還是滿意的,比起一個鮮活的、有情緒起伏的諒,朗姆更喜歡白蘭地在他麵前像一台超級電腦的樣子,服從且高效。
諒拿著江戶川亂步的小說《人間椅子》,坐在了陽台的藤椅上,然後隨手拿過被他放在陽台上的抱枕,把藤椅變得像沙發一樣柔軟,整個人陷在裡麵。
這本小說講的是一個把自己束縛在椅子裡的男子的故事,這個男子後來無法自由行動,最後死在裡麵,諒最近總是反反複複的讀這本書。
即使那些描述都已經刻在他的腦海裡,可是他依然沉迷反複的去讀,逐字逐句讀來,讓他顫栗起粟,那種從尾巴骨升起的寒意,如同電流一般湧向全身的感覺,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直到手機鈴聲將他拉回現實,他接起電話,發現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雨來,“喂?先生。”
“我的孩子,聽說你拒絕了學校這次修學旅行?”烏丸先生老得劈叉的聲音從聽筒對麵傳過來,諒看到一隻□□從庭院裡的台階上咕呱咕呱的蹦躂過去,綠油油的融入草叢不見了。
“嗯。”諒應了一聲算是肯定,反正他從小學到國中,修學旅行就沒參加過,每次不是有任務,就是生病了在家休息。
“我已經跟你學校的老師說了,你會參加這次旅行。”烏丸先生輕笑了一聲,諒覺得他的笑聲像一隻三天沒喝水的老烏鴉,“去吧,你就要國中畢業了,年輕人還是有點朝氣好。”
“哦,好的,先生,我知道了,我會去的。”諒的語氣波瀾不驚,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也想不起來自己以前期待去修學旅行時的心情。
電話那邊的烏丸先生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記憶解離技術中使用的藥物,會讓人的情感係統變得麻木,這件事朗姆之前彙報過,隻要白蘭地忠心就好,其他的無關緊要。
掛斷電話後,諒一路打開一樓到二樓的燈,收拾箱子的時候順手就把手裡的小說放了進去,這次修學旅行的目的地是北海道,去的話厚衣服還是要帶的。
諒隨手從衣架上拿了幾件衣服扔進箱子裡,之前克裡絲給他帶的衣服,有的還沒來得及剪吊牌。
因為沒有期待,所以他也沒有仔細收拾,如果到時候發現什麼忘帶了,再去買就好了。
諸伏景光比任務時間提前一夜抵達北海道,偽裝過後在任務地點勘查了一番,然後距離集合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步行抵達了目的地。
轉過街角,他就看到了一頭長發的萊伊,站在一輛保時捷356A的車窗前,似乎正在跟裡麵的人說話,跟琴酒一起行動過,就知道這是琴酒的車。
他們關係這麼好了嗎?諸伏景光挑眉。
他走過去的時候,車窗突然升了起來,他隻來得及看到一個少年的側臉,被車窗的防窺膜擋住了,他迅速從車窗逐漸變窄的縫隙看了一眼主駕駛,琴酒本人不在那裡。
諸伏景光彎起眼睛,“萊伊,你到得挺早的。”在萊伊點頭回應的同時,諸伏景光掌控著寒暄的方向,向自己想知道的內容邁進了一步,“琴酒呢?”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他沒在車上。”赤井秀一的綠眼睛掃了蘇格蘭一眼,他們兩個搭檔過的任務不少,相處的還算可以,他叼了一根煙點上。
“哦,還有十二分鐘呢,等會吧。”諸伏景光理所當然的說著這句話,赤井秀一叼著的煙掉了一節煙灰,心想,這話應該自己來說吧,畢竟自己才是早到的那一個。
“還有其他成員一起行動?”諸伏景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