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是警視廳的潛入搜查官,本名諸伏景光。”
貝爾摩德手中的紅酒瓶瓶口跟酒杯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怎麼發現的?”
“我們在警校時期是同期。”降穀零麵上帶著焦躁的情緒,“現在審查都是怎麼搞的,我的檔案他們都不看的嗎?還能讓人有了代號。”
貝爾摩德也有些無語,把第一杯酒給了降穀零,“霞多麗出事後,她從前的權限移交給了琴酒,但是據我所知,朗姆扣留了情報組的資料。”以貝爾摩德的聰明,都不用降穀零多說就明白他的處境,“你現在進退兩難了。”
降穀零當著貝爾摩德的麵喝了一口酒,無論他心裡防備不防備貝爾摩德,但是如果他想表現出對組織的忠誠,那就不要讓貝爾摩德看出防備來。
“本來就是讓波本這個身份作為新人露麵,要不是先生看好萊伊,今天見麵的時候把他們兩個一起解決掉,就不用這麼麻煩了,不能當著萊伊的麵發作,暫時還不能對蘇格蘭動手,可他早晚要來找我。”
“你先跟他周旋,彆讓他對你起疑,這件事我會跟先生聊一下。”貝爾摩德的尾音像是帶了一聲輕輕的歎息,“這些年培養出來的成員,成功潛入公安的隻有你一個,為了一個警視廳的臥底放棄你當前的進度,不值。”
“如果他破壞這次任務……”降穀零舉起酒杯。
貝爾摩德與他碰杯,“那就清理掉,這次任務不許失敗。”
降穀零從進門開始就跳的極快的心臟總算是能稍微緩和一點,他又抿了一口酒,嘴角含了一抹笑,“我倒是更期待萊伊搗亂。”
“騎士,你的公主已經長大了,你現在像個憂愁的老爹。”貝爾摩德雖然頂著雅文邑的臉,但是依然明眸善睞,“還是說你喜歡宮野明美,畢竟你們是青梅竹馬嘛。”
“你不要越界。”降穀零收起了笑容。
“看來今晚無論是曼哈頓,還是雅文邑馬天尼都喝不成了。”降穀零離開後,貝爾摩德也起身,對於混進組織的搜查官,還是要重視一下的,她一邊按手機,一邊自言自語,“又或者你喜歡的是Hell Angel呢?”
這時,電話通了,“Sir,something's wrong……”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諸伏景光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降穀零。
他聯係上線也隻是簡單的說了因為一些原因可能會暴露,但是他第一時間要求的並不是接應,而是轉移他哥哥——諸伏高明。
因為對他和降穀零來說,既然選擇這麼做,安排的要脫身之法就不會隻有一個,路線也不止一條,但是他不能讓哥哥因他陷入危險。
降穀零回到自己的住處,站在窗前望著月亮西沉,像是等待著一場審判,隨著監聽器那邊傳來貝爾摩德掛斷電話的聲音,確定了那位先生給出的答案跟他們想要的結果基本一致,他才挨著窗邊的牆坐下來。
慶幸自己這麼多年習慣性的未雨綢繆,整個度假村幾乎每個角落都有他的監聽器。
從他追隨著艾蓮娜老師的腳步,踏入組織,就一直被組織作為未來進入日本各界高層的人才培養,他們這樣的人都被要求生活在明處,檔案乾淨純白,老師的女兒明美,跟他是一樣的。
直到他表現出情報方麵的天賦,才被劃分到潛入各國情報機構的那一批,那時候年紀輕輕什麼都不懂,降穀零其實是高興過的,因為好友也想做警察。
直到一同進入警察學校,降穀零才慢慢感覺到這種同袍不同路的割裂感,但是在警校的時候,他至少還可以遵循好友的意誌,像對方一樣做個好警察。
可是畢業後,隨著他的任務越來越深入,越發感覺到與友人所走的路背道而馳,公安讓他去組織臥底的時候,他是有機會拒絕的,但是他沒有,他想,也許重新回到組織裡,對他來說才是正確的。
但是命運似乎總在捉弄著他,他本來以為漸漸脫離公安的圈子,表現出不被公安信任,在公安那邊的任務很快就能結束,他會被派遣到其他地方,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見到了景光。
坐了一會,降穀零就重新站起來,從天花板上拿出一個舊舊的手機,然後從抽屜底板上摳出來一張電話卡插了進去,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零,大半夜你不睡覺發什麼瘋?”對麵語氣不善,帶著一種被吵醒的暴躁。
“鬆田,有件事要你幫忙。”降穀零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你要組織以為,公安那邊懷疑你可能變節了?”鬆田陣平雖然剛被喊醒,但是腦子還是在線的,他們本來就是組織潛入警方的,不小心收好尾巴,還主動找麻煩,他不僅聽明白了,還總結了一下結論提出了質疑。
“景光潛入組織,我已經彙報了,之後我會找機會讓他任務失敗離開,但是我不想讓他在此期間出事,就像你不想讓萩原出事一樣。”降穀零回答,“到時候我會讓做出‘他在公安那邊給我證明’保住了我的身份不暴露的現象,不會影響任務整體進度。”
跟聰明人說話不用說的太明白,零要保護景光,讓組織覺得景光還有利用價值,他的存在能幫助零掩飾好在公安那邊的身份,那就不會輕易對景光動手,甚至還會考慮利用景光傳一些假消息,鬆田陣平的腦子轉得飛快,嘴上就還沒來得及回答。
“這算是交換。”降穀零補充道,鬆田陣平剛畢業的時候,曾經讓他幫忙,動用一些人脈把萩原研二要到科搜研去,並且保密,那時候鬆田陣平就答應過他,也會無條件的幫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