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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是在D-9據點外遇到諒的,他的臉上帶著一種不正常的潮紅,琴酒停下車,幾步就趕上了他,那種潮紅好像並不是因為發燒,而是因為他壓抑著的情緒。
諒看到琴酒走到他身邊,並沒有說話,隻是手在衣兜裡捏的更緊了一些。
進入中控室後,他們倆分坐在桌子兩邊,琴酒點了一支煙,他們在等朗姆和那位先生,不過既然是在這個房間,那位先生十有八九是以視訊通話的方式發布任務,隻是琴酒覺得他手頭好像沒有什麼需要白蘭地和朗姆摻和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新任務。
朗姆比他們晚了十多分鐘,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刻,視訊屏幕亮起,諒也站了起來,琴酒把煙熄滅在桌子上的煙灰缸裡,準備聽那位先生有什麼吩咐。
然而還沒等boss開口,諒就已經走到了朗姆麵前,“朗姆,你為什麼要殺蘇格蘭?”
看在白蘭地並不知道蘇格蘭是條子的份上,朗姆自認為大發慈悲的開了口,“蘇格蘭是公安部的臥底。”
“我不信,你有證據麼?”諒不願意相信。
“你沒必要知道。”朗姆不打算跟諒解釋,無論是降穀零的舉報,還是警視廳內部暗線給出的消息,他都不打算透露給諒,boss知道就行了,“你隻要知道他是臥底就行了……”
朗姆話音未落,眼前看到一段反射的光芒,刀子戳在他腹部的同時,他抓住了諒的手腕,諒沒有用過刀,毫無技巧,再加上身體虛弱,隻是劃破了外衣,還沒能捅進去,即使被朗姆抓住了手腕,他也沒有要退縮的意思,“我問你證據呢!”
琴酒站了起來,看向屏幕那邊。
那位先生的聲音傳了出來,“白蘭地,不要胡鬨。”
“我就要個證據怎麼胡鬨了……”諒試圖把刀子捅進去。
“蘇格蘭把你從醫療據點擄走並殺了很多……”朗姆向後彎折他的手腕。
“琴酒!分開他們!”boss命令道。
琴酒一手按住朗姆,一手奪走了諒手裡的刀,朗姆自然也聽到了boss的話,知道他大概有些惱火了,便沒有繼續跟琴酒爭執,而是放鬆了力道,琴酒收到暗示,放開了他,手臂穿過諒的前胸,把他拖到了會議室另一邊。
之所以說是拖,是因為諒是腳不沾地被他架起來的。
“放開我,放開!”諒掙紮。
琴酒覺得他就是個笨蛋,掙紮都不會向後踹人,就知道蛄蛹,還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想起之前幾天前,去阻止蘇格蘭帶走白蘭地的任務。
boss當時給他的第一目標是把兩人都帶回來,如果蘇格蘭不肯就犯,那就死傷不論,但如果蘇格蘭強行帶走白蘭地,為防止白蘭地落入警方手中,就把他一起殺掉。
所以他一開始用的是狙擊槍,打得也是肩膀這種失去反抗能力的位置,如果不是朗姆的人帶了小型榴彈,那天第一目標未必不能完成。
本來諒馴化蘇格蘭的任務已經快要進入收尾階段了,卻突然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琴酒不知道朗姆的洗腦計劃是完全無視諒的任務進程開始的,卻也能推測出肯定是朗姆搞出來的變動,恐怕朗姆一直記恨著他跟貝爾摩德插手過諒的事。
boss很清楚,朗姆這次計劃啟動的申請是他批準的,也故意隱瞞了琴酒,因為即使他信任琴酒,也不會一直讓他占據上風,隻是沒想到突然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雖然朗姆的彙報是據點成員泄露消息,但他能查到朗姆處理掉了一批人,顯然是為了隱瞞他那邊紕漏。
諒順手抓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對著朗姆的腦袋扔過去,可惜準度差了點,不過煙灰缸碎裂的聲音,喚回了boss的思緒,為了給朗姆一個教訓,他開口道:“朗姆,即日起白蘭地不再對你負責,與白蘭地有關的任務轉到琴酒那邊。”
朗姆麵上出現瞬間的震驚和惶恐,隨即又變成了服從,“是,先生,我明白了。”他低著頭,態度很恭敬,心中卻難掩竊喜,總算甩掉了白蘭地這個燙手山芋。
琴酒看了一下還被他架著兩腳不能著地的諒,覺得自己似乎落入了朗姆的算計,朗姆培養的那群人,有個叫天海晨的半個月前已經拿到了名為庫拉索的代號,諒今天的這麼鬨,怕不是朗姆計劃的一環。
但是看著boss陰沉的臉色,和他之前對諒處境的審視,琴酒也沒有拒絕,“遵命。”
而作為這次調令裡的當事人,沒有人問一問諒的意見,朗姆在接收完命令以後就離開了,諒沒有了攻擊目標,琴酒才放開他。
屏幕也已經恢複了休眠狀態,琴酒伸手理了一下諒的領子,“我送你回去。”
諒揮手拍開他的手,“不敢勞煩琴酒大人!”
琴酒的瞳孔微縮,十分冷厲,諒瞪了他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空蕩的樓道裡回蕩著他的腳步聲,諒走到據點門口的一個房間,拿走了他進來時放進去的貝斯,背著蘇格蘭的貝斯漫無目地的在街上走走停停,站在橋上趴著往下看了許久。
他不相信蘇格蘭是臥底,一定是朗姆想要打擊琴酒的力量,故意搞出來的事,可他又覺得,就算是又怎麼樣呢?蘇格蘭對他那麼好,可是他沒有辦法殺死朗姆給蘇格蘭報仇。
諒回到了烏丸宅,發現酒架上的蘇格蘭不見了,那個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瓶庫拉索,他在酒窖裡找到了一瓶蘇格蘭,然後爬到架子上,把酒放在了自己那一格,並且吩咐司機夫婦不許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