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思冥想了好幾天,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如果他因為朗姆出事了,那boss一定會怪罪朗姆,事情宜早不宜遲,他不想連累了琴酒。
想好辦法的那天晚上,諒寫好了一篇譴責朗姆內鬥的短文,然後開始給朗姆打電話,朗姆一個都沒接,他也不在意,他隻是要記錄留下來,所以在朗姆不接電話的情況下,他還發了很多郵件,也不需要像短文那樣組織語言,就是單純的謾罵轟炸。
用酒服安|眠藥,諒躺在浴缸裡,在浴缸裡放著溫水,放滿以後,他就把那篇短文發到了組織的公網裡,這個公網是用來發公共任務的,他幾乎沒用過,發出去的時候他被熱氣蒸的有些頭暈,當然也有可能是酒或者藥上頭了。
諒也不在乎了,把手機隨手往高處不會沾到水的地方一放,自己往浴缸裡一趟,打開了浴缸的按摩模式,打算舒舒服服地去死,他閉上眼睛之前衷心的詛咒朗姆,好好活著,失去權利和信任,像狗一樣匍匐在那位先生腳下活著。
他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識有多久,嗆水的瞬間讓他的意識稍微恢複了一點,不自覺地掙紮了兩下,又失去了掙紮的力氣。
他好像聽到了琴酒的聲音,“白蘭地!白蘭地!”
生死之際,異能再次觸發。
“白蘭地,白蘭地!諒!醒醒!”有人在喊他,在拍他的臉,壓他的胸口,諒的腦子下意識的判斷出是琴酒的聲音,“朱奈瑞克,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呃……”朱奈瑞克被琴酒嚇了一跳,再加上後麵還有一個持槍站著的伏特加,兩個行動組的代號成員給了他很大的壓迫感,他有些弱氣的回答:“這是boss的命令,給他洗腦,讓他務必忠於組織。”
“先生的命令。”琴酒皺眉,他這話其實並不是在問朱奈瑞克,隻是有些疑惑。
“因為雪莉叛逃後,記憶解離技術沒有人敢再應用於白蘭地,目前隻能用這種改良過的方式進行洗腦,記憶解離使用的藥物用的是GA-α(alpha)-301,後來拉格改良過幾版,我們現在改用LS-d(delta)-497,這種藥有強烈的致幻作用和思維控製作用,但是不會破壞記憶結構,是安全的……”
朱奈瑞克趕緊解釋,他很怕琴酒,尤其是琴酒還帶著一身血腥氣和硝煙味的盯著他,他試圖用一種非專業人士也能聽懂的方式給琴酒說明。
在琴酒的目光下,朱奈瑞克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接下來需要給他做些身體檢查,根據雪莉留下的報告,他有低溫症和室顫發作史,現在還不能走。”
琴酒把諒解了下來,諒腦袋被他帶回來的記憶衝刷的昏昏沉沉的,分不清他現在在哪裡,眼前的琴酒又是哪一個琴酒,隻是下意識伸出手攀住了琴酒的脖子,想要汲取一絲暖意,“陣哥……”
“那就送他去檢查。”琴酒把他放到了轉運床上,自己捂著任務中受傷的胸口,慢慢跟上,他在任務中受了重傷,不然自己處理就行了,也不會特意來這裡,沒想到撞上了諒被用水刑的場景,所以才多問了幾句。
白蘭地那個黏糊糊的性格還是那樣,他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隻是他的傷口也得儘快處理,以免影響之後的任務。
貝爾摩德在收到朱奈瑞克的消息後,原本不願意踏足的這個據點,也還是來了,諒在監護室裡,除了腦電圖比較亂,其餘的情況還算穩定,真正出了事的是琴酒。
琴酒一向孤狼慣了,身邊也就帶一個伏特加,就算聯合其他代號成員行動,也大多是其他人聽指揮遠程協助他,他在受傷後也很少去組織醫療據點,就是平時忍過去的太多了,這次忍出了事,他受的傷遠比他想象中的嚴重。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趴下了,他居然還能走到這個據點來治療,他解開衣服的時候,醫護人員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因此朱奈瑞克在聯係不到boss的情況下,第一時間聯係了貝爾摩德。
“琴酒什麼情況?”貝爾摩德問道。
“多處內臟受傷,普通治療方案以後可能影響行動。”朱奈瑞克把檢查結果和臨時寫的治療方案的文件夾遞給貝爾摩德,這麼大的責任他扛不住,琴酒可是組織的王牌。
影響行動,這個後果太嚴重了,那位先生最近身體狀況不好,很多事都交給貝爾摩德決策,貝爾摩德想了想,決定暫時不替琴酒做選擇,也不詢問boss,而是問問琴酒本人的想法,“琴酒意識還清醒嗎?”
朱奈瑞克點了點頭,明白了貝爾摩德的意思,立刻帶她去換衣服消毒進手術室。
貝爾摩德進去以後就先看到了琴酒胸腹的傷口,她繞到前麵把情況跟琴酒簡單的說了說,然後道:“A係列有能讓你最大程度恢複的藥,但是具體的副作用在每個人身上的表現都不同。”
琴酒想起關於貝爾摩德和宮野夫婦的一些事,他看向貝爾摩德被攏在無菌帽裡的頭發,“像你這樣?”
“也許是,也許不是,有些排異反應嚴重甚至會死亡,你要冒險試試嗎?”貝爾摩德已經猜到了琴酒的選擇。
果然琴酒如她所想的點了頭,“我從來沒學會的,就是如何做一個廢物。”琴酒道。
有貝爾摩德背書,朱奈瑞克才敢去取藥,這種藥他一個人也取不出來,也得貝爾摩德虹膜授權才能打開存放藥品的庫。
諒這次昏睡了快兩天,如果不是他的腦電圖逐步穩定下來,朱奈瑞克真的要撞牆,他一個人兩頭忙,這邊顧著洗腦後的白蘭地,那邊顧著手術後使用A藥正在恢複期的琴酒。
如果不是沒膽,他都想把這兩個人放進一個病房,自己躺中間了。
因此諒醒來做過檢查後,看著沒什麼問題,他激動的快要哭了。
諒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他已經認出了這個人的聲音,那天從貝爾摩德麵前把他帶走的男人,被琴酒稱為朱奈瑞克的成員,朱奈瑞克,他對這個原著角色是有印象的。
他最初來到這裡的時候接收過一次白蘭地的記憶,準確的說,是他自己的記憶,而這次異能把他帶回一切開始的時候,十二年的記憶隨著他回到現在的時間被帶回,腦海中的記憶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修正,諒其實很疲憊,於是他也順著自己的心意沒有去應付朱奈瑞克。
朱奈瑞克想起了貝爾摩德的話——不要小看白蘭地的直覺。怪不得貝爾摩德不願意參與到白蘭地的洗腦任務中,看來自己是被排斥了,小看了潛意識的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