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了?】
【吵架為什麼要換衣服,‘打架了’吧?】
【我就說讓你轉房間裡畫麵!!!】
【jmz你們再這樣就要失去我這個vip了!!!】
《世紀和解》直播間從時嶼謝潯進房間之後就關閉了渠道直播,等到夏璿他們從市場回來,時嶼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下樓,眾人才又看見這兩位畫風跟大家完全不一樣,像是來蜜月旅行的cp。
但是這次再見,他們吃驚地發現,這兩人之間畫風似乎有詭異的要跟節目吻合的趨向。
【達咩!!!不要啊!!!】
【我要看戀綜!我把這節目當戀綜看的!】
【萬水千山批表示:我!不!能!接!受!】
【小謝老師你快哄哄你哥!有什麼問題是床頭打一架解決不了的啊!】
夏璿買完菜回來,見他們之間氣氛不合,眼神暗動,踱到時嶼身邊,壓低聲音問:“吵架了?”
時嶼微愣,笑著搖了搖頭。
夏影後比他咖位大了太多,外界盛傳她出道多年,仗著資曆目中無人,向來看不起沒有什麼作品的小明星,但這兩天相處下來,時嶼發現壓根不是那麼回事。
圈子裡傳言是真是假、半真半假的那麼多,哪怕親眼所見朝夕相處都不一定能摸得清一個人本性,何況道聽途說?
他感念夏璿這些不著聲色的關心,但也不願意把他跟謝潯那些見不得人的陳年舊事拿到台麵上來講。
“沒有,出去一趟,累到了。”時嶼說。
“就是就是!上街也好累啊,我這輩子沒這麼努力地砍過價。”周澤元在旁應和,被吸了元氣一樣,累得要死,轉眼瞥到客廳茶幾上放著一盆洗乾淨的枇杷,眼睛一亮,直接上手就拿了兩個。
“哇!好甜!我剛剛在市場就想買水果來著,錢不夠了。”周澤元快樂地眯了眯眼睛,看他時哥:“哥,這你摘的?”
時嶼微頓,那些枇杷他隻在樹下吃了兩三顆,回來之後謝潯拖著傷口,單手洗了好幾遍。他洗螺螄,那人便乖乖地蹲在一邊接水洗枇杷,直到將上麵灰塵全部洗淨,水珠麵要在太陽底下反光才拿了一隻果盤出來盛好,又獻寶似的遞到他麵前。
時嶼卻再也沒吃一口。
現在周澤元開了口子,其他人也早因為出門感到疲累,見狀一人拿幾顆,謝潯摘的本來就隻有樹尖尖上那一一串,沒一會就見了底。
時嶼看著小山一樣失蹤的果子,搖搖頭:“謝潯摘的。”
周澤元一怔,動作有些僵硬,回過頭搜尋,在屋子角落找到謝潯。
他眉眼淡了許多,現出許久未見的淩厲不耐來。
周澤元以前在活動現場見過謝潯的,這人總是給人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遊刃有餘感,在台上謙卑敬謝觀眾導演,在台下待人接物也挑不出錯。
他不溫和,卻也不尖利,他隻是默然到讓人看一眼就會覺出危險,從而下意識遠離而已。
可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在山裡追野兔的謝潯看起來太無害,還是貼了機器貓創可貼的謝影帝露著幾分孩子氣,他們下意識忽略了那種淩厲的氣場。
但仔細想想,兔子是想抓回來給時嶼吃的,創可貼是時嶼眾目睽睽之下給他貼上去的。
謝潯變得無害溫和,如一隻被拴了項圈的狼乖順地眯上眼睛,全都是因為有時嶼在一旁拉著韁繩罷了。
可是現在……?
周澤元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現在看到的畫麵,就好像……時嶼不願意拉韁繩了。
又或許,他從頭到尾就沒願意過。
他拿著手裡那顆咬了一半的枇杷不知道該不該吃,有些慌,有些緊張,視線開始在屋子裡尋找有誰能救他一條狗命。
聶辰卻走了過來,冷眼瞥了他一下:“吃你的。”
然後彎腰端起那隻所剩無幾的果盤,回身遞給時嶼。
時嶼愣愣神,抬頭望向聶辰:“?”
“解解渴。”他道。
如果他說‘到底是為你摘的’或者‘彆辜負彆人心意’,時嶼大概都會不耐煩地連盤帶果子一起扔到邊上,碰都不碰一下,偏偏他說的是‘解解渴’,時嶼一下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望望聶辰,又看向周澤元,有些納悶這兩個人,一個冷漠但知世故,一個天真卻懂分寸,是怎麼會鬨得不死不休要上調解綜藝的地步?
但這問題大概跟他和謝潯一樣,都隱私得很,估計誰也不會說。
時嶼伸手接過果盤,“謝謝。”
“謝不到我。”聶辰說著轉身,出了客廳門。
日頭要偏到晌午,山間炊煙四起,他們既然入了民村,也該隨俗。
人都醒著的時候是不會有時嶼下廚的機會的,他搬了隻小竹椅出門,手邊放著枇杷,曬起了太陽。
民宿一樓有一扇窗壞了,凃海帶著季沈然去修補起了窗戶,謝潯似乎有工作上的事,避著鏡頭打了很久電話。
人聲微弱,雞犬相聞,時嶼意識到自己好久沒有這樣清淨的時候。
他眯了眯眼睛,突然覺得如果這節目每一期都是這樣把他們扔到一座小山村就不管了,也挺不錯。
陽光落到臉上,卻在某一瞬間暗了暗,來人聲音很低,壓著嗓子和情緒:“知道了,回去再說。”
時嶼抬頭,恰好看見謝潯掛了電話,擋在他身前遮住了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