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嘎吱聲的開幕 “當電影采取一種……(1 / 2)

“當電影采取一種倒敘的方式來講述的時候,說明這個故事已經是‘死亡’的狀態了,它的結局已經確定了。”講台上老師列舉著通過老者回憶鋪開故事的經典電影。

沈榆算高等代數矩陣題目的筆頓了一下,他在這個瞬間被突然入侵的思想打斷了邏輯嚴謹而連貫的數學思考,作為數學係的學生而言太不專業。高代作業明早就要交,在ddl(dead line截止日期)的催促之下他斂下心神,接著草稿算,但後續並不順利。

到了賞析環節,同學們把燈關上,很有影院氛圍。在絢爛的畫麵和環繞的聲音的渲染裡,他偏偏注視著一片沒拉好的簾子透進的窗外路燈暖黃色的光。

是秋天的顏色。

高一剛入學也是秋天。

南方的秋天,梧桐樹葉大片大片飄落鋪在地上,踩上去就有嘎吱嘎吱的響聲。沈榆很執著於這種聲音,走路會專門找樹葉踩,一時間移動方向飄忽不定。

“嘎吱”沈榆搶在一隻白鞋子落下來之前踩上了他今天見過的最大的一片葉子。帶著賤兮兮又很得意的笑跟白鞋子的主人打招呼:“早啊,王琢。”

“我還以為你要碰瓷我。”王琢看著沈榆跟幼兒園小朋友無異的舉動一陣無語。

“我是那種人嗎!”沈榆見到王琢之後,從找樹葉踩變成了找王琢身邊的樹葉踩,一直就在王琢周圍蹦蹦跳跳,“你看我像不像你的衛星。”

王琢又沉默了,他突然不知道是先吐槽這句話太肉麻還是要先解釋衛星的定義。

王琢很慶幸學校外麵的梧桐道並不長,不必去忍受奇怪的同學太長時間。

他沒想過有一天會因為這不夠長的梧桐道而遺憾。

快到大門口,沈榆立馬擺起乘風中學優秀學子的譜子,堪稱莊重嚴肅地走進了學校。

王琢看到他的眼睛還在瞥學校裡的梧桐落葉,忍不住笑,“也就是早上人少,沒什麼人看見,我應該把你剛剛踩葉子的樣子拍下來。”

“王琢同學,按照本校《禁止手機進校園》政策的通知,在上學期間,學生不能接觸電子產品。”沈榆裝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官腔,眼睛裡是藏不住的壞笑,“你拍我豈不也是另一種形式的自爆卡車。”

“你要是把記亂七八糟東西的心用在背課文上,也就不會被語文老師罰抄了吧。”

“非也,那可不是罰抄,是語文老師太喜歡我的字又不好意思開口要,於是以罰抄的名義偷偷收上去珍藏。”

就這樣一路插科打諢到了五樓教室。

因為姓氏開頭大寫字母挨的比較近,軍訓五天,他們總是被分到一組,開學之後也被分為同桌,班上那麼多學生,偏偏隻有他們兩個的名字是兩個字的。

星期六是補習,可以比平時晚四十分鐘到學校,但他們兩個還是像平時一樣來學校很早。教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窗戶大開著,風吹動窗簾,歲月靜好。沈榆一邊補生物練習一邊還要跟王琢口嗨:“王琢啊,我覺得你名字太霸道了,你看,你已經姓王了吧,但是名字裡麵竟然還有一個王字,這是不是太囂張了!”

王琢在物理課外習題,先挑了簡單的題目做,留了一隻耳朵給沈榆,回應道“也就一般般吧。”

“更囂張了啊!”

在還不太熟悉的時候,王琢會很認真地跟沈榆解釋他提出的問題和想法,他其實並不是有耐心的人,更多時候會趨於漠然,隻是看著沈榆用帶笑的眼睛注視他,他就會放下對於那些離譜問題的質疑,像跟幼兒園小朋友講話一樣,一點點說清楚。

但是他後來很快意識到,沈榆就是個口嗨怪物,腦子裡麵每時每刻都是天馬行空想法。他就很後悔之前會認真解釋的時候,“我可太呆了。”像是黑曆史,王琢每想到一次就覺得很尷尬,後來反省,總覺得是中了沈榆的美人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