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恃強淩弱(1 / 2)

我的小狗 山逢 4003 字 9個月前

陳裕晚上寫完作業,又打了會遊戲,已經一點多,差不多到他平日睡覺的點了,可今夜怎麼也睡不著。

一想起最近發生的種種,就心煩氣躁,恨不得立即衝到隔壁去,把那人從床上揪起來狠狠打一頓。

又想到她今天那態度敷衍的道歉。

說是道歉,可她看起來毫無任何心虛躲避內疚之類的情緒,總之,讓人看得生氣。

哪哪都讓人不高興。

陳裕帶著憤懣情緒入睡,再醒來是被鬨鐘吵醒,不過,卻不是他自己的鬨鐘,而是隔壁的鬨鐘。

陳裕驟然醒來,還有些懵,旋即又升起怒火,卻忍著繼續睡,誰知那鬨鐘響了足足兩分鐘還沒被摁掉。

陳裕忍無可忍地從床上爬起來,卻見隔壁房間的門是微開著的,轉角處的洗手間被關上了。

陳裕閉閉眼,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叉著腰走到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

裡麵的人像是嚇了一跳,陳裕聽到“嘭”的一聲動靜。

過了兩秒,門才被人打開。

“你要上廁所?”

那人嘴裡塞著牙刷和泡沫,一雙眼盯著他上下打量。

陳裕隻覺得太陽穴更疼。

“你鬨鐘響了!”

他眉頭緊蹙,身上還套著休閒舒適的睡衣,頭發睡得亂蓬蓬。

溫溪瞬間反應過來,折了兩步回到洗手池前,把泡沫吐掉,擦一擦嘴,說:“不好意思,剛剛醒得早,就直接起來了,忘了還有鬨鐘。”

“你繼續回去睡吧,我現在就去關掉。”

陳裕懷疑她是故意的,但沒證據,於是更煩,那點睡意也徹底散了,在床上躺了幾分鐘,也起了床。

初春的北京清晨,空氣中凝著霧,透著刺骨的冷,仍行人匆匆,趕著早八。

溫溪看著自己呼出的氣在車玻璃上成霧,手心發癢在那上麵劃了幾下。

到了校門口,溫溪拉開車門下車,冬天太冷,腳也僵硬不靈活,走路緩慢得很。

學校有校服,但大多數都瞧不上那劣質棉做的衝鋒衣,所以,更多還是都穿自己的私服,隻偶爾有領導檢查才會規整一些。

溫溪也沒穿,但倒不是因為嫌棄,純粹是因為那個衝鋒衣穿著不暖,她受不住。

枯燥重複的一天內,人們會自尋樂趣,很快就過去。

晚自習九點下,溫溪同苑媛分開。

陳叔叔提前歸京,但很快又去德國,溫溪見怪不怪。

連續上了兩周課,溫溪同陳裕的交集依舊維持著那不遠不近的距離。

周五放學早,溫溪同苑媛去吃了蟹肉煲,又在附近逛了逛,再回來,天已黑,小區樓下小孩子的遊玩區域此時人不多,溫溪繞了個彎往那邊走。

那邊就兩個秋千,溫溪本想去占一個,卻發現兩個都已有主,而其中一人使她有幾分驚訝。

隻見陳裕毫不避諱地占了個秋千,任由旁邊兩個小孩眼巴巴地盯著他看,偏偏他自個冷著張臉,有一搭沒一搭地晃悠。看起來就像個欺負小孩的壞人。

“以大欺小。”溫溪盯他。

“什麼叫我以大欺小?我還說你恃強淩弱呢。”

陳裕依舊不為所動。

“我什麼時候恃強淩弱了?”溫溪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昏暗燈光下,陳裕神情晦暗難辨,“那你欺負我不就是恃強淩弱嘛!”

“我欺負你?”溫溪覺著好笑。

“陳裕,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呢?”

“嗬,講道理!”

溫溪了然:“那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看光了你?所以,你也看光我才算公平?”

“你說的什麼屁話!”陳裕猛地站起身。

他個高,突然站起來,光線被遮住,陰影倏然落下,打在溫溪身上,仰著的臉白淨小巧,陳裕側過臉,“算了,懶得跟你說。”

說完,他快步往前走,越過溫溪。

那兩個小孩則歡呼起來。

*

清明節時,陳騁特意空出三天,帶著溫溪和陳裕回了趟山東,陳家祖籍為山東棗莊。

當年亂世,老一輩從山東到北平做生意,竟意外紮根待了三十多年,自此便少回山東。

如果說溫溪不習慣北京,那麼更不習慣山東那邊的飲食以及酒桌文化。

再回京那天,下了大雨,驚雷轟轟,閃電炸亮暗沉的天空。

車停在路邊等紅綠燈,右轉向燈打閃,前方就是斑馬線。

“這雨,怕是不會輕易停呢。”

“去年也是清明前後下雨,每年這個時候我都莫名心煩。”

“誰說不是,下雨天出門哪有不煩的,除非在家躺著。”

“倒也不是……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想到我奶奶。”

路邊兩個撐傘的女生交談聲傳入溫溪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