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憐抱有一絲希望,眼神溫和,她開口問,“陸流昭,你真的把我忘了嗎?”
陸流昭聽到陸憐這麼問她,不禁奇怪。這個陸憐從進入萬劍宗以來,就不停地針對她,還說著一些奇怪的話。
她難道應該記得她嗎?
沒等陸流昭開口,孟非池又氣勢洶洶地罵了起來,“不是,我說你怎麼陰魂不散啊?你這種卑賤的人以前怎麼可能見過流昭!”
聽到他的罵罵咧咧,陸憐隻定定地看著茫然的陸流昭,渴望她的回答,畢竟她是自己唯一在世上承認的親人。
雖然陸正風偏愛自己的庶女,但陸憐從前與陸流昭的關係不錯。在陸正風回修真界前,她們兩個還曾窩在被窩裡看話本。
如今陸流昭不記得她,無非是陸正風將她從前的記憶抹去,不然該怎麼解釋白綿的死呢?
“流昭,我們趕緊走吧,師尊還等著我們呢!”孟非池轉頭對她說,語氣不似對陸憐那般盛氣淩人,反而帶著一絲軟意,配合著他那張俊秀的臉,還真真像個小狗。
陸流昭最終沒有給陸憐回應,隻留給她一個高挑的背影。
三人離開,剛才一直默然的夏守真扭過頭,對著陸憐吐出幾個字,半闔的眼睛睜開,眼神冷冽,如數把冰刺,狠狠地將陸憐釘在原地。
她看見他說的是:再敢動流昭,我會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說完後,又恢複從前的溫潤模樣,在陸流昭看過來時,隻純良一笑。
陸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從脊背延伸至臉頰,明明是烈日驕陽,卻骨髓裡都透著冷意,走一步都要掉下簌簌冰渣。
她暗暗在心裡啐了這兩個狗比一口,不免覺得冤枉,她總不好說以前的事都不是她乾的,她隻是被奪舍了三年。
如果陸憐修為上升至築基,她就會發現這是夏守真釋放出的威壓。
是上位者對弱者明晃晃的威脅,而這份威壓卻又參雜著滿滿的不屑與惡意。
夏守真對陸憐從前的招數感到不屑,不過是個渣滓,又有什麼資格和陸流昭比較。她還刻意在打扮上模仿流昭,簡直東施效顰,惡心至極。
眼前儒雅守禮的少年並不像看起來般清正,陸憐在青樓裡呆的久了,對男人的眼神很是敏感。自然可以看出他望向陸流昭時滿滿的占有欲,儘管他隱藏的很好。
對他們的奚落,陸憐不是很在意,反正以後自己與這兩位天之驕子以後不會有交集。
想起文康真人的囑托,陸憐匆匆下山,回了第四峰。老頭子依舊窩在樹上喝酒,眼神迷蒙。
陸憐將靈石扔進文康真人懷裡,他也不惱,將袋子塞進芥子空間裡,隨後施了個防盜的法決,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麵藏著靈脈呢。
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做完後便繼續假寐,在陸憐期盼的眼神中不再有動作。
“師傅,什麼時候教我劍法?”陸憐蹲在桂樹旁邊,幽幽地看著樹上悠閒的人。
“就這麼想學?”文康真人問。
陸憐站起,語氣急迫,丹鳳眼微微睜大,眼裡藏著星火“當然,恨不得現在就學會。”
“既如此,那便每日白天揮劍三千下,晚上記劍譜。”
見文康真人鬆了口,陸憐欣喜萬分,立馬拿起木劍開始揮劍。
文康真人就躺在樹上指揮陸憐的動作。
“手抬高一點。”
“沒錯,揮劍動作要快,準,定住。”
“脊背挺直,腰腹用力。”
陸憐在樹下揮汗如雨,手略有些發抖,卻堅持緊握木劍。陸憐雖然身形瘦小,卻很能吃苦,站在那裡像一棵小青鬆。
對此,文康真人笑了笑,唇瓣一碰,說了句,“小土豆還挺認真。”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陸憐聽到,殺人誅心。
小土豆:“……”
長得矮又不是她的錯,知不知道濃縮就是精華?陸憐在心裡喃喃。
三千下揮劍結束,陸憐的紅衣被汗水沾濕,顏色由正紅色變為深紅,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
文康真人從戒子空間中掏出一方手帕,遞給陸憐,“擦擦吧,一會兒隨我去食堂吃飯。”
沒錯,堂堂一峰峰主,竟然要去外門食堂蹭飯。據他自己的話來說,宗主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其實就是因為舍不得花錢買飯。
偌大的食堂裡擠滿穿著灰色弟子服的修士,從頭頂看過去隻灰蒙蒙的一片,唯一違和是大廳的正中央有對師徒,一個身穿紅衣,一個掛著碩大的酒壺。
這兩人便是文康真人和陸憐,他們搶到了食堂最大的那張桌子,這要歸功於文康真人帶著陸憐狂飆,搶在外門弟子課練結束前一刻鐘到達食堂。
文康真人吃飯的時候可不迷糊,一手抓著雞腿,另一隻手握著筷子扒飯,桌子上的飯碗疊得很高。
四周的外門弟子各吃各的,他們早已習慣文康真人這副餓死鬼形象。
坐在他對麵的陸憐早已吃完,坐在位子上等待他吃飽,絲毫沒有半分不適。
“阿憐,你怎麼在這裡啊?”
一聲親呢的叫喚不僅讓陸憐很懵逼,就連努力吃飯的文康真人也把頭從飯碗中抬了起來。
在看到聲音來自一個十五六歲的清秀少年後,望向陸憐的眼神變得微妙,還擒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儼然一副看熱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