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滿臉寫著，你在說什麼？你確定你現在腦子是清醒的？請問你是個正常人嗎？我無聲的哈哈笑了兩聲，接著說：

“高考考成那樣，我當然後悔，剛出來成績那會兒，有人幸災樂禍看著我笑著說‘哎喲，沒大學讀嘍’，也有人說‘你怎麼都隻考了這麼少的分數’，後來分數線出來，高了分數線幾分，有大學可讀了。等畢業之後開始工作，找工作的時候有學曆要求，麵試的會問學曆，碰到的領導會看學曆，再之後等想去嘗試做某份工作的時候，發現自己沒學曆，連去嘗試、努力的資格都沒有，後悔嗎？很後悔，可造成這一切的主要還是我自己，但讓我再回去一次，我不願，我不想，我不要。”

我停頓了一下，扭頭看著高中生說：

“因為，在我上高中看小說的時候，不管是課上看還是課下看，我都曾一遍又一遍對自己說‘不要再看了，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你猜，我這麼對自己說完，乾了什麼？”

“放下書，認真去學習了？”

“我要這麼老實，高考至於考成那個鬼樣子嗎？我當然是接著往下看了。”

高中生無語了，露出了‘你無可救藥’的表情，我笑了一下說：

“我也覺得自己無可救藥了，高中的時候座位是自己選的，我幾乎都選在了最後一排自己一個人坐，等到高三的時候，上課不聽講、發呆、看小說，作業瞎寫的時候，老師已經幾乎不管，視而不見，我察覺到了，但我依舊管自己看小說，發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像一直以來，我為什麼上初中？因為小學畢業了；為什麼上高中？因為初中畢業了；為什麼上這所大學，選這個專業？因為考上了所以就來讀了，因為能選的專業裡隻有這個專業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所以選了這個專業。為什麼做這份工作？因為這家公司願意招我。這些原因是原因，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是原因，是我這個人去做的這些事，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我覺得那些時候的自己隻是一個用一團黑線描繪出來的人形，我所處的地方，周圍都是白霧，什麼都沒有，連腳下踩的是不是地，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