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科考完，程宇如釋重負，“李薇薇怎麼樣了？”吃飯的時候程宇問昨天沒有見到人的何幢。

“她考的不太好，物理好幾道大題都差一點，偏偏交卷後反應過來了。剛去B班還是壓力太大了，有點崩潰了，都哭了。”何幢的嘴角竟然微微帶著笑意，他沒有說李薇薇是靠在他肩上哭的。

“平時看李薇薇那麼開朗，沒想到心裡壓力這麼大。”程宇大口吃飯，考完試胃口特彆好。

“聽說她為了這次考試每天學到兩點，但還是因為一點細節，丟了好多分，努力之後差一點應該更難過吧。”何幢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沒想到在李薇薇身上竟然這麼細心。

“今天晚上不用等我了，答應了李薇薇給他講講物理。”何幢語氣中帶有一絲期待。

“重色輕友。”程宇笑著說道。

考試過後，大家都精神有些放鬆，晚飯吃的有點散漫。

秦杭和程宇幾乎是踩著上課點回去，班主任已經坐在前麵穩定軍心了，告訴他們：“即使考完試，也不能太飄，要抓緊時間好好複習，下次月考也就在一個月之後。”

成績比預想出來的好早，閱卷老師真是神速，隔天就出了數學和物理成績，第二天所有成績的大榜就拉出來了。

成績單出來之前，就有學生根據已有的信息推測自己的排名了，老師晚自習拿著成績單進來，幾乎所有人都坐直了，眼神跟著那張成績單，好學生都是在乎成績的。

班主任也沒有吊大家味口，直接念成績單，秦杭即使提前交卷，依舊是班級第一，年級十幾名。

程宇一直在等自己的名字，等著等著，他甚至覺得是不是漏掉他了，但是就在念到最後幾個名字，突兀的出現了自己的名字，可能是蒙的錯的比較多，程宇甚至敏感的覺得老師的語氣都有點低。

程宇拿著筆，簡單記記分數，然後就把筆扔在一邊，一節課都沒有拿起來。

程宇曾經也有過非常有衝勁的時候，早上早起讀英語，晚上學到半夜，但是依舊從A班出去了。

當年他非常難以接受落在B班的結果，一直憋著一口氣，程宇一直以一種幾乎雪恥的心態去努力，向衝回A班，但是越有這種心理負擔，學習成績越上不去。

本來程宇以為多年以後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固執的小孩，早就已經釋懷了，可是儘管重來，麵對這樣的成績，他依舊很難過。

一直到放學，程宇一句話都沒有說，不高興都寫在臉上，雖然他已經有心理準備，可是挫敗感還是很強。

“操場上跑一會。”秦杭這個第一名在程宇麵前謹小慎微，生怕碰到他什麼敏感的地方。

“好啊。”程宇雖然興致不高，但還是答應了。

晚上的風涼涼的，吹的人有些清醒，空空的操場上，昏暗的燈光下，走在路上，反而心裡更加平靜。

“你之前說過，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要發泄出來，不能憋在心裡。”秦杭好像漫不經心的說道。

“為什麼我的成績一直就上不去了，真的是因為智商不行。”程宇已經開始了自我懷疑。

秦杭反而笑著說：“你怎麼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大家的智商其實都差不多，可能學習方法不太一樣。”

程宇沉默著不說話。

“我們一起學怎麼樣，你陪我回A班。”秦杭一字一句說的像是拿著鑽戒單膝跪地求婚的新郎。

程宇愣了一下，回A班是他高中最大的願望，他曾經以不知道多少個月為期限，希望自己能達到A班的成績，他做夢都希望能夠回到A班，證明自己。

青春熱血的時期最怕發現有些事情自己怎麼努力都做不到。

“你之前不擅長跑步，但是依舊通過自己的努力得了獎，隻要你放下對一件事情的恐懼和過度期待，就會發現自己的潛力。”秦杭很有信心的說道。

“真的嗎。”程宇猶豫地說道。

秦杭語氣堅定地說道：“相信我。”那是一種近乎承諾給人的安全感。

程宇重重地點點頭。

秦杭見程宇莊重地答應了，心情像是求婚成功了一樣，從書包拿出月考卷紙，往天上一揚，寫滿正確答案的卷子隨風飄了起來，仿佛壓力也隨著卷子都扔了出去，秦杭衝著空曠的操場喊了一句：“程宇加油。”

程宇從來沒有見過秦杭這樣孩子氣的放肆，他差點忘了秦杭也不過是個孩子，一個受了委屈會哭的孩子，程宇覺得鼻子微酸。

程宇也放肆的打開書包，抽出一本書，往空中一拋，裡麵夾著的卷紙像是綻放的煙花，掙脫書頁的束縛，四處飛了出來，一張張紙在空中翻飛落下，儘情揮灑。

但是冷靜之後，還是要一張張撿回來，這個過程，程宇後悔沒有挑好撿的扔。

程宇貼心的把秦杭的卷子整理了一下，給到秦杭的手上時，小心翼翼的動作暴漏了他最近幾天對秦杭的態度，那種過度的細心嗬護。

秦杭接過來，製止了程宇的小動作，說道：“我不需要同情。”

程宇愣了愣，連忙解釋道：“不是同情，是，是心疼。”程宇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不知道秦杭有沒有聽見。

秦杭揉了揉程宇的腦袋說道：“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程宇陷落到秦杭深深的眼眸，他好像看見了一些曖昧不清的東西，不用懷疑，甚至他都不想去求證，隻想用全部的感官去感受這一刻，時間就此停住，這眼神和他多年以前，高考前夕看到那個眼神一模一樣。

考試成績出來，班主任果然按照之前說地要重新排座位，成績一出來，程宇就開始留戀和秦杭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但是班主任的規則是成績好的同學可以自由選同桌。規則一出來，程宇和秦杭都放鬆了一樣，幾乎同時往椅背上一靠，他們默契地相視而笑。

不少人都是選了和自己成績差不多的同學，既合作又競爭，秦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程宇，本來以為按照成績分座位，兩個人懸殊地成績注定會分開，虛驚一場的程宇被秦杭堅定地選擇，他決心好好學習，這也是他答應秦杭的。

就連程宇的室友都頻頻驚歎，原來那個賴床睡不醒的人，竟然早起去吃早飯了，晚上回來也不磨磨蹭蹭洗漱，而是擠時間做卷子，像是看不見他這個室友一樣，睜眼閉眼都是卷子。

隻是室友不知道的是程宇除了卷子還有秦杭。

原來隻要來的足夠的早，食堂就沒有那麼多人，借著秦杭的作息，程宇見識到了幾乎不排隊就能買的三明治。

早上程宇和秦杭在食堂門口會合，兩個人一起吃過早餐再去教室。

何幢起不來，秦杭每天買好早餐送到何幢的座位上，到教室的時候，人還不是很多，不知不覺程宇也成了早到的那幾個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