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薇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她不已經不記得交卷的鈴聲是什麼時候響的，卷紙是怎麼交上去的，更不用說考的好不好了。

她的腦子裡隻有那張被老師拿走的小紙條，還有被老師拉出去的程宇。

她甚至沒有來得及看到紙條上是什麼，她希望紙條上什麼都沒有寫，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一定不去那個衛生間。

李薇薇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她真的有些慌了。坐在座位上，久久不動，不知道該怎麼辦。

教室裡的學生幾乎都走了，前麵的一個人起身撞了一下她的桌子，那人回頭連連道歉，李薇薇才如夢初醒一樣，把東西都扔進書包，外麵還有等她的何幢，何幢一定有辦法。

李薇薇出教室就看到了秦杭和何幢走了過來。

“程宇呢。”秦杭看李薇薇眼神中沒有方向感的樣子，就猜到了幾分，他一直放心程宇，何幢和李薇薇胡鬨，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把程宇牽扯進來。

何幢看到李薇薇的狀態更是做賊心虛不敢細想，但是考試已經結束了，李薇薇已經出來，應該沒有什麼事，心裡安慰著自己，但是還是不敢問出來，生怕聽到什麼不好地消息。畢竟他也是第一次。

作弊。

“程宇被老師叫走了。”李薇薇不敢直視秦杭的眼睛，有些愧疚的說道。

“老師叫他乾什麼。”一直淡定的秦杭著起急來語氣聽起來有點凶。

何幢站在李薇薇身邊對秦杭說道：“能有什麼事，冷靜一點。”何幢低著頭小聲問李薇薇：“發生什麼事了。”

“紙條被發現了，老師以為是程宇的。”李薇薇抬眼看向何幢。

何幢身體一僵，眼神也慌亂了起來，秦杭看何幢和李薇薇的樣子就明白了。

本來秦杭昨天就暗示過他們好好考試，不要搞小動作，沒想到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瞪了一眼何幢，沒有時間責備他，轉身大步跑起來，衝到了教務處。

何幢在李薇薇耳邊說道：“彆怕，有我。”

何幢大步追趕秦杭。

李薇薇終於忍不住哭了。

程宇果然在教務處，隔老遠就聽見主任大聲訓斥的聲音：“重點班的好學生竟然作弊，學校把那麼好的資源給你們，你就是這樣利用的，小小年紀，就做這樣沒有誠信的事情，以後到社會上也是問題，學習好就驕傲嗎，你說話啊，我最後問你一遍，這紙條是誰傳給你的。”

“我自己寫的。”程宇平淡地說道。

“那你說紙條上寫的是什麼？”教務處主人是個微胖的體育老師，肱二頭肌要衝破上衣一樣，揮舞著手上單薄的卷紙，都快飛到程宇的臉上。

放在上學的時候程宇一定會害怕，但是他現在心中毫無波瀾，一個是因為作弊的確實不是他，主任的話再怎麼誅心，也傷不到他，第二是上班的時候見慣了張牙舞爪要吃人一樣的甲方，主任再怎麼凶，對學生也是好的，第三他還有一半的心思在想秦杭知道會怎麼想。

可能是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讓主任更加生氣，主任平時也是一副不怒自威的形象，這次唾沫星子都要噴到程宇臉上：“紙條上寫的是什麼？”

程宇哪裡知道紙條上寫的是什麼，站在那裡也不說話，任憑教務處主任抓狂。

最後主任使出殺手鐧，“不說是吧，那你承擔雙倍責任吧，考試成績作廢，記大過處分，請家長過來簽字。”

程宇聽到審判終於下來了，竟然笑了，他笑自己沒命的學了兩個月，終於把成績搞上去了。但是竟然出了這種事情，既然命運執意要他去普通班，他做什麼都像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他不可能出賣何幢和李薇薇，甚至他覺得即使何幢和李薇薇沒有腦子去作弊，那張紙條沒有鬼使神差的飄到他的腳邊，他也是什麼都改變不了，既然如此，那就認了，普通班吧。

一種無力感迅速包圍了他，原來他力量這麼渺小，原來他所有的努力，命運這種力量隻需要動動小拇指就能讓它付水東流。

他拿起教務處主任遞給他的手機，猶豫地按下了媽媽的手機號，他動作有些慢，因為不知道怎麼和媽媽解釋。

這時秦杭衝了教務處，主任凶神惡煞的看著他說道：“哪班的學生，進來乾什麼，出去。”

“老師，他沒有作弊。”秦杭堅定地說道。

程宇看著秦杭像是幼兒園打架的小朋友，磕破了沒有哭，被老師罵沒有哭，但是家長一來就忍不住了。

“傳紙條的是你？”教務處主任盯著他問道。。

程宇拿著手機滿臉委屈的樣子，看的秦杭心裡很不是滋味。

“作弊的是我，我接受一切懲罰。”何幢緊跟其後，說完感覺心裡一塊懸著的石頭被放了下去，“紙條上麵寫的是頓號，四個頓號是D，一個頓號是A。可以拿我卷子出來對，和我交上去的答案是一樣的。”

“紙條其實是傳給我的，和程宇沒有關。”李薇薇鼓起勇氣說了一句話，就在也不敢抬頭。

何幢眼神複雜的看向李薇薇，這次李薇薇堅定地站在他的身邊，雖然一雙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但是依舊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笑。

“那你為什麼說紙條是你的。”主任火力還集中在程宇那裡。“你是不是也作弊了。”

“主任你可以調取監控，一切就清楚了。”秦杭在一邊說道。

教務處主任之所以那樣說，其實也是為了嚇唬程宇自己說出實情，最後如何處分是一定要調取監控取證的，監控裡何幢快要交卷時，以上衛生間為由，將紙條放在衛生間門口的垃圾桶蓋上，李薇薇在交卷前出來，順手扔掉一張紙巾，掩護下悄悄拿走何幢的紙條，動作流暢自然，像是練了很多遍，即使在監控裡都看不出破綻。

何幢和李薇薇毫無疑問的取消了成績，兩個人就必然落到了普通班，但是由於主動承認錯誤免除了記過處分。

“對不起。”走出教務處，何幢抱住程宇。

“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你怎麼做這麼糊塗的事情呢？”程宇再恨鐵不成鋼也不能多說什麼，隻能抱抱他，程宇知道一個從小優秀的人，因為作弊這樣的汙點，被分配到普通班的心情會有多糟糕。

“是我的錯。”李薇薇哽咽的說道，但是沒有人能狠心責怪一個梨花帶雨又主動承認錯誤的女孩子。

“是我的主意。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學習了。”何幢說著，笑了起來，如釋重負。

秦杭看了何幢一眼，說道：“現在還笑，看你回家還能不能笑出來。”

考試比平時上課的放學時間早，也就是晚飯時間對應延長了，四個人從教務處出來，也沒有心思吃飯，坐在食堂的椅子上。

李薇薇已經平靜下來了，秦杭不知道是在生氣程宇自作主張放棄A班，還是生氣何幢的愚蠢行為，臉色陰沉，像是下一秒就要暴風雨。

“接下來該怎麼辦，你們要提前打算啊。”程宇看著何幢說道，朋友就是要在你一片混亂不知所措的時候帶著你找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