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不知道沉了多久,像是一塊化石,隨著地殼變遷,又感覺到陽光刺眼,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見窗簾隨風晃動,他躺在一個房間裡,抬手看見自己穿著下班的那件襯衫,他醒過來了。
那秦杭呢!
程宇猛地坐起來,撐著昏昏沉沉的腦袋 ,轉身見秦杭坐在床邊,又驚又喜的看著自己。秦杭一醒來,就趕緊到程宇身邊。看著程宇昏迷不醒,他幾經崩潰,痛恨自己自作主張害了程宇。
秦杭已經決定帶著程宇求醫問藥,如果程宇一輩子不醒來,他就一輩子陪著他,沒想到程宇這麼快就醒了。
程宇看著早已淚流滿麵的秦杭,這是他畢業之後第一次見到秦杭,和他在小木屋裡看到的秦杭一樣,他還是那麼沉穩深邃,隻是那張俊俏的臉上,好像多了幾分滄桑。
秦杭反應過來,抱住他說道:“對不起。”胡茬紮到程宇的脖子,劫後餘生,他們終於在現實中抱到了對方。
程宇一下一下地順著秦杭的頭發,眼淚再也止不住,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心酸,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個擁抱。
誰知道這個世界是真是假,下一秒又要麵對什麼樣的事情。
過了一會,秦杭先長舒了一口氣,看著程宇問道:“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程宇好像由於宿醉,隻覺得頭疼,他動動胳膊,伸伸腿都沒有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秦杭看著程宇,心疼的說道:“你去找過那個人。”
“我沒有你那麼聰明,一直被你蒙在鼓裡,最後幾天才知道,到最後一刻你還在騙我,什麼各自安好。”程宇委屈地說道。
“那你是怎麼做,我們才都會來的。”秦杭揉了揉他的腦袋問道。
“那個老巫婆說你死的時候,喂你一粒藥丸,然後你就可以回來。”
“那你呢?”秦杭顫抖地問道,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
“我替你留在那裡。”程宇看著他坦白說道。
秦杭聳動著肩膀哭出聲來,說道:“是我太蠢,居然把你放到一個這麼危險的境地。”
程宇抱著他說道:“以後不許再騙我,不許再離開我,求求你。”
程宇話簡直把秦杭的心都攪碎了,這怎麼受得了程宇紅著眼睛說求求你。
“可是為什麼我回來。”程宇說道:“我們會不會再分開。”
“我們去找那個人問清楚。”秦杭擦乾眼淚說道。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屋內,一片晴朗。
再走到那個山頂,小木屋門口還是開著桃花,像是從來都不會凋謝,幾隻小鴨子嘰嘰呱呱的。這個地方的時間簡直就像是和世界隔絕起來的。
程宇走到門口搖鈴,沒有人出來,他們直接推門進去。客廳裡沒有茶杯,也沒有茶桌。他們拐進去看到了一個老人坐在床邊,給另一個躺在床上的人扇著風。
“你們回來了?”那個白發老人說道,轉過頭來,滿臉的皺紋。
“你少來這副可憐樣,你以為變成個老人,我就不能打你了。”程宇指著他說道。
聞言他顫顫巍巍的轉身說道:“你憑什麼打我,都是你們自己自願的,我告訴過你們是有風險。你們看到我是什麼樣子,取決於我的心情。”
秦杭拉過程宇,說道:我們現在回來了,是不是一切都結束了,以後……”
“沒錯,以後你們就可以正常生活了,這個事情徹底結束了,不用擔心,即使有什麼,你們情比金堅,害怕什麼。”說完他失望的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人。
“你就是那個密室裡的巫婆。”程宇氣憤地說道。
“是又怎麼樣?”那人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不覺得是在害人嗎。”程宇說道。
“誰說我害人了,難道不是我讓你們重新團聚的嗎。”
“可是我們差點就回不來了。”程宇說道。
“有情的人就能回來。”
“這位就是沒有回來的下場嗎。”秦杭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說道。
“沒錯,少年時我也愛上了一個人,但是他說我們在一起世俗不容,他要去結婚了,但是心裡會一直愛我,後來有機緣我會學了一個密教的催眠術。”說著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兩個人就會陷入一種催眠狀態。隻有兩個人都甘願為對方去死,才能打破這種催眠。我以為我們可以一起回來。可是他一直睡到了現在。我不相信有人可以一起回來。”
“所以你就找不同的人去試驗。”
“都是他們自願的,我從來沒有強迫他們,我隻是想看看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真心。”那老人白發蒼蒼帶著幾分滄桑。
“你看到了以後不要再害人了。”說的程宇拿出了護身符和秦杭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那人笑了起來,打牌的櫃子,拿出他們的編號的人偶,還給他們,說道:“有事情再來找我,沒事就當留個紀念吧。”
秦杭拿過玩偶:“以後不會有事了。”
秦杭和程宇下山,山頂仿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株桃花,花瓣飄落鋪滿院子。
世界上不缺奇妙的事情,他們看著彼此,還好他們經過了這個考驗。
這時秦杭的手機上發來一條短信,秦杭奇怪,沒人知道他回國,也沒人知道他手機號。
秦杭劃開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聽說你回來了,爸爸想見你,明天中午,學校門口的咖啡廳等你。”
程宇看到短信說道:“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
秦杭關掉手機,說道:“明天再說吧。今天隻想和你在一起。”
兩個人彼此擁吻纏綿,彌補這幾年的分離。
第二天早上程宇定好鬨鐘,給秦杭足夠的時間去思考,去不去見秦杭爸爸,如果秦杭想去的話,時間也完全來得及。
程宇枕在秦杭的胳膊上看著秦杭又露出了笑容,和高中的時候一樣,做完作業後,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就連睡覺他看起來都那麼認真。
程宇在秦杭耳邊輕輕的說道:“起床了。”
秦杭抱緊他說道:“今天不起床。”
“真的不去了。”程宇輕聲問道。
秦杭閉著眼睛,猶豫了一會說道:“不知道見麵還有什麼意義,當初是他不要我,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