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人設唄,這個個都留著聯係方式,時間久了,要是知道我在哪上班,住哪兒,我這乖乖女不多和男人多說一句話的人設還要不要了。”
“哦。”錢筱君忍著笑低頭,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媽媽笑什麼呢。”夢夢問道。
“沒,”錢筱君擺擺手,“餐好了,我去取。”
錢筱君端著餐盤回來,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話說回來,你和他們不留聯係方式,他們也不找你?你長得不錯,身材不錯,就沒人想再和你睡個回頭覺?”
“當孩子麵兒彆瞎說。”薛又偲拿過漢堡,嘖了一聲,“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到,還真沒人找過我,不過這樣也好,成年人嘛,睡完就散對對方都好。”
她大口咬著漢堡,吃的眼睛都迷了縫。
“乾媽吃飯好可怕。”夢夢看著她,“一口能吃掉半個漢堡。”
本來就止不住笑的錢筱君笑的更厲害了,伸長脖子湊到夢夢麵前,“你乾媽就是披著淑女皮的惡狼,其實她本性就是這樣可怕。”
薛又偲到爺爺家時安排相親的那個男人已經到了,這次不單單男人在,還有男人的家人。
同樣是這個小區的,薛又偲認識他,姓崔,是退休的公安局局長。
“崔爺爺好。”薛又偲和他打招呼。
崔爺爺長的比較端正威嚴,可能跟職業有關,看起來比她自己的爺爺還要嚴肅。
“妮妮回來了。”崔爺爺對著她和善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男人,“這是我外孫,叫白書懷。”
男人剃著平頭,雖然姓白,但是皮膚黝黑,身形倒是板正。
薛又偲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吃飯的時候兩人坐的很近,但是沒怎麼說話,大多都是爺爺和崔爺爺兩個人在聊天,聊的內容也讓薛又偲聽的頭疼。
社區建設,國家發展等等一些很宏觀的問題。
薛又偲從小聽到大,這也是她不喜歡這個職業的理由之一。
吃完飯白書懷被一個電話叫走,說是單位那邊有事,走之前跟薛又偲道歉,說是明天請她吃飯賠禮。
“沒事沒事,工作重要,你去忙。”薛又偲反而是鬆口氣。
白書懷走後沒多久,崔爺爺也回去了,薛又偲被爺爺叫到書房談話。
這是殷彤婚禮後兩人首次單獨相處,薛又偲躊躇著要不要和爺爺道個歉。
“多久沒一起下棋了?”爺爺從書櫃裡拿出棋盤,“今晚有沒有興致?”
“啊?”薛又偲沒想到爺爺以這種方式和她溝通,她以為又是一通說教。
“好。”薛又偲坐到椅子上。
她的圍棋是爺爺一手教的,爺爺技術好,小時候她從沒有贏過,到了初中時才能偶爾贏上幾次,她以為贏棋會讓她高興,其實也沒有。
爺爺將黑子放她麵前,“你執黑。”
薛又偲輕輕放下棋子,幾個回合下來,雙方咬的很死,難分勝負。
“你今天不開心?”爺爺突然開口。
薛又偲也不否認,“有點兒。”
爺爺點頭,說,“今天這個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薛又偲說。
“那就換一個,”爺爺放下白棋,“咱們院裡沒結婚的小夥子好像有十幾個,慢慢都見一見。”
“爺爺…”
“到你了,快下。”
薛又偲撇撇嘴,“爺爺,我不想相親。”
爺爺手指點了點棋盤,“彆分心,分心就要輸了。”
薛又偲還是得說,“你讓我自己找好不好,婚姻說白了是個賭博,未來過的好與不好誰都不知道,你給我選,以後我過的不好我心裡會怪你,我自己選,我過成什麼樣我都自己認了,爺爺,我希望我們之間就是這樣的關係,舒舒服服的,下個棋,聊個天,不摻雜任何不愉快。”
說出這番話薛又偲是緊張的,如果爺爺今晚要對她長篇大論或者以身份壓製她讓她必須聽話,她可能也說不出這些話來。
但是坐在這個椅子上,這個從小她就坐在這裡和爺爺下棋的地方,和爺爺一起笑過樂過的地方,薛又偲心裡就沒那麼不敢。
爺爺沒說話,一直沒說話,兩人沉默著下棋,薛又偲心思不在棋上,眼見自己要輸了,爺爺卻突然走了一步意想不到的地方,薛又偲必輸的棋,成了必贏。
“你贏了。”爺爺放下棋子,抬眼看著她。
薛又偲心裡一緊,有些溫熱,“爺爺…”
“你給我個具體時間,”爺爺說,“多久可以找到。”
薛又偲吞了口唾沫,“今年之內。”
“好,”爺爺笑了,“有時候不逼你一把,你就永遠不會把這事兒當回事。”
“爺爺你…”
爺爺說,“你們年輕人不想結婚那套我不懂,放我這也行不通,婚總是要結的,我跟你奶奶八十歲了,還能有幾年可活?我就想看見你結婚生子,要是幸運,還能抱抱你的孩子。”
“爺爺,”這話說的薛又偲鼻尖一酸,她上前抱住爺爺,“我知道了。”
爺爺拍拍她的後背,“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哭鼻子嗎?”
薛又偲吸吸鼻子,鬆開了爺爺,“沒哭。”
爺爺笑著刮了刮她鼻尖,“行,沒哭,鼻子是自己紅的。”
小時候薛又偲哭過之後鼻子通紅,但還是會死鴨子嘴硬說自己沒哭,鼻子是自己紅的。
薛又偲噗嗤笑出聲,爺爺拍拍她的臉,“好,也晚了,回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薛又偲走下樓,夜風吹的她裹緊身上的衣服,也把她的智商吹了回來。
爺爺這招以退為進讓她束手就擒,真是……
老狐狸。
薛又偲失笑,不過爺爺這招還是厲害,專往她內心最深處挑動。
這個婚,是一定要結的了。
她走出小區門口,給李上發了個自己的位置。
-接我去取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