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到了是吧?”
薛又偲邊接電話邊換掉腳上的高跟鞋穿上平底鞋,“我這就下來。”
她拍了拍右手邊的同事小高,“我去項目上,第一版稿子發你郵箱了,記得對。”
“好。”小高給她比了個ok。
薛又偲走出辦公室,想了想又折回將包背上,周五的下午,項目驗收完就直接下班省的再回公司一趟。
想到今天能下個早班,薛又偲心神飛揚。
在電梯口看見了同意在等電梯金譯名。
“金總。”薛又偲跟他打了招呼。
金譯名轉過身來,掃了眼她的腳,微微歪頭,“下工地?”
“是的。”薛又偲皮笑肉不笑。
電梯開了門,這個時間點電梯是空的,金譯名率先走進電梯,他一隻手擋在電梯門邊,薛又偲側身進去,
她按了一層,問道,“金總到哪一層?”
“負二車庫。”金譯名說。
薛又偲替他按了樓層,兩人並排而站,她盯著下降的樓層心裡默念,28、27、26……
“自己開車還是項目上接?”金譯名開口。
“項目來人接,到樓下了。”薛又偲說。
金譯名看著她,“雲州市分部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是辰市土生土長的,”薛又偲說,“家人朋友都在這兒,不打算去外地發展。”
“不是常駐,”金譯名說,“兩三年的時間,連升兩級。”
電梯門上的鏡子清晰明亮,薛又偲餘光掃過他,金譯名一表人才,個高身材不錯,是薛又偲會注意到的那種類型。
隻是可惜金譯名和她是同一個單位的。
薛又偲轉過身,說,“我不僅家人朋友在,男朋友也在,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不想異地,謝謝金總的好意。”
“叮~”一聲,電梯到達了一樓,薛又偲對他微微一笑,“金總再見。”
薛又偲其實挺喜歡下工地的,比坐在辦公室對著電腦畫圖要舒服許多,爬爬樓全當運動了。
今天要驗收的樓挺多的,十幾棟,薛又偲挨個爬了一遍,下來時她累的雙腿發軟。
“薛工還好吧?”施工單位的負責人莫嘉走到了她身邊,“今天樓棟有些多,辛苦了。”
“沒事兒,”薛又偲擺手,“謝謝莫總關心。”
驗收程序繁雜,加上樓棟多,等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慵懶地灑出一片橙紅色,看著薛又偲跟著打了個哈欠。
她走到工地大門口低頭微信群裡喊人出去嗨。
-晚上磬場,有人嗎。
這幫人個個都愛玩兒,她這一邀約,唰唰地就有好幾個附和的。
-走著!
-偲姐發話,麵子必須給。
-老規矩,晚上八點。
薛又偲笑笑,抬頭看向馬路上有沒有出租車,看向對麵時笑容僵在臉上。
馬路正對麵停著一輛灰車,駕駛位置上的車窗開著的,金譯名坐在駕駛位上一手抽著煙一邊轉著頭看著她。
金譯名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薛又偲咬了咬後槽牙,想起來今天是這個項目結中款的日子,這個家夥是過來對賬的,在公司的時候就是不跟她說他也要來。
金譯名不像胡寬那麼好糊弄,這人聰明,薛又偲雖然一直在拒絕他,但他也一直都沒放棄過,她也懷疑這人壓根就不相信她的話。
薛又偲轉過身,撥通了電話,天邊的落日還剩下一半,她眯了眯眼,電話沒人接,薛又偲又打了一個,這次也是響了很久。
落日的速度很快,薛又偲一連打了好幾個,在夕陽還剩下一絲絲殘餘時,電話接通了。
“李上,”薛又偲不等他說話立馬開口,“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所以現在還算是白天,那麼我問你,你同意和我結婚嗎。”
原本薛又偲不打算這麼快就和李上說,她的計劃是等自己的月事走了之後再提,那晚上沒有完成的事兒也好先辦了,總不能盲婚啞嫁,李上的實力她得摸清楚。
電話那頭一直在安靜著,夕陽也終於完全落了下去,隻留下一圈光暈,也在逐漸趨向於黑夜。
她聽見電話那頭有著呼吸聲,好像帶著些許粗重,又像是電流聲,聽不太真切。
“同意嗎。”薛又偲又問了一遍。
“好。”她聽見李上很慢地說道。
薛又偲重新笑了,“我給你發個位置,過來接我。”
“嗯。”李上說。
薛又偲掛了電話發去自己的位置,這才轉身朝著金譯名的方向走過去。
她站在金譯名麵前,“金總。”
“上來。”金譯名說,“一起吃個晚飯。”
“謝謝金總好意,”薛又偲說,“我在等我未婚夫,他來接我,金總先回吧。”
金譯名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也扯開嘴角笑了,“那剛好,上車等,一直聽你說你男朋友還從來沒見過,也讓我見見,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讓你對他死心塌地。”
他越笑薛又偲就越知道這人根本就不信她,薛又偲故作為難,“他單位有些遠,不耽誤金總的時間了。”
金譯名說,“單身漢的周五夜晚約佳人失敗,檔期空白,上來吧,待會兒被項目上的人看見了不好說。”
薛又偲隻好一臉為難地坐上了副駕駛。
這是薛又偲第二次坐上金譯名的車,第一次是幾年前兩人一起去項目上,後來金譯名追求她後,薛又偲就特意避開和金譯名的接觸。
車內後視鏡上掛著一個有些年代感的平安符,車裡飄蕩著還未散開的煙味兒。
薛又偲想起了李上車裡的薄荷味兒,她還是更喜歡李上車廂內的整潔與香味。
“雲州市真的不再考慮了?”金譯名看著她。
“嗯,”薛又偲點頭,“知道這是好事,但我真的離不開家人和…我對象。”
“你真的不想再往上爬一爬嗎,”金譯名說,“死守著你現在這個職位,可能四十歲了你還在畫圖。”
薛又偲也轉頭看向他,“金總您是為什麼要升我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