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這天下起了雨,下午的時候雨停了,路麵上濕漉漉的,天氣也陰沉寒冷。
天黑的很早,不到六點鐘已經黑透了。
不過聖誕節的節日氣氛還是挺強的,小區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不知是迎接聖誕還是元旦。
程上跟著人進了小區,在王天路家樓下的樹後等著。
他不確定王天路會不會出門,昨天就沒等到人,不過不重要,總有等到的時候。
夜越來越晚,也越來越冷,程上雙手插兜在樹後來回踱步,掀開衣袖看了眼手上的電子表,九點半。
再等半小時,到十點他就走。
不過運氣還算可以,九點五十的時候他看見了王天路,不是從家出門,是從外麵準備回家。
腳步有些虛浮,程上眯了眯眼睛,這樣的走路姿勢他太熟悉了,這是喝多了的樣子。
真是天助他也。
程上戴好棉服後麵的帽子,將圍巾從帽子外麵圍了兩圈擋住自己的口鼻,從口袋裡拿出白色的勞作手套戴上,他走出樹後,壓低了聲音,“王天路。”
王天路停下腳步,朝他看過來,“你誰?”
他喝了酒,腳下站不穩,後退了兩步靠在了單元門上,“喊老子乾…”
程上疾步上前,攥著他的衣領將他一把拽到樹邊的泥土地上,對著王天路的鼻梁一拳頭揮了過去。
“唔。”
王天路摔在地上,他捂著鼻子悶哼一聲。
“你他媽…”
他話都來不及說,又被拎著衣領起來,嗞一聲,王天路的羽絨服拉鏈被拉開,肋骨處繼續被挨了一拳頭。
“嗷!”王天路痛苦嚎叫,指著程上,想說是什麼又說不出口。
程上打了兩下後失去了理智,腿腳並用,王天路邊嚎叫邊捂著頭,“你他媽到底是誰!”
“你有病吧!我惹你了嗎。”
“臥槽,疼死老子了!”
要不是聽見了往這邊來的腳步聲,程上還想繼續揍下去,這小子從追求薛又偲第一天開始就讓他憋著一口氣,好幾個月了。
但是他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程上鬆開了手,壓著嗓音說,“你再糾纏薛又偲,就不是這麼簡單的挨一頓揍。”
腳步聲越來越近,程上轉身融入進黑夜裡,他沒走小區大門,從側門翻牆而出,摘掉手套扔進垃圾桶裡,消失在黑夜中。
禮拜一王天路沒有來上課,禮拜二的時候來的,臉上鼻青臉腫,鼻梁中間貼著創口貼,跟他一起來學校的還有他的奶奶。
班主任喊走了薛又偲,班裡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程上眼皮跳的厲害,情急之下他拿著課題往教師樓跑過去,到辦公室門口發現已經圍著兩三個本班的同學。
“裡麵…”程上說,“怎麼了。”
有同學回頭,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小點聲,王天路被打了,好像是和薛又偲有關。”
程上擰眉,站在門口的牆邊聽著,裡麵有個人很激動,聽起來應該是王天路的奶奶。
“你有沒有家教!還是個姑娘家,把我們天路打成什麼樣了!我讓你賠讓你賠!”
“把你父母喊過來!我看看是什麼樣的父母教出你這麼個沒教養的丫頭!”
“天路奶奶,”費老師勸解,“先彆激動,好好說。”
“好好說什麼!我已經夠好好說了!昨天我家天路疼了一天,他爸爸媽媽不在家,就我一個老婆子照顧他,你讓我怎麼和他爸媽交待哦。”
王天路奶奶又哭又喊,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她,“我說了,禮拜天一天我都在我爺爺奶奶家沒出過門,我要是不耐煩會直接報警,而不是讓人打他。”
“把你爺爺奶奶給我叫過來!”王天路奶奶說。
“你們在乾嘛。”有老師走出了辦公室,對著偷聽牆角的幾個一人拍了一下,“老師辦公室也是你們看熱鬨的地方?都給我回教室去!”
那幾個轉身就跑了,程上立馬將課題拿到他眼前,說,“我來找費老師問個題。”
那老師回頭看了眼辦公室,說,“你們費老師現在在忙,回頭再來,馬上要上課了,回教室去吧。”
“哦。”程上慢慢收回手,他躊躇著轉身走了。
回到教室程上心裡有些不安,上課老師說了什麼他也不知道,什麼都沒聽進去,薛又偲和王天路也一直沒回來。
一連好幾堂課都沒回來,最後一節正上著課,費老師出現在教室門口,打斷了語文老師的課程。
“苑老師,打擾你幾分鐘。”費老師站在門邊,身後是跟著進教室的薛又偲和王天路。
以及門口還有三個老人,一位是眼神盯著王天路的胖老太太,應該是王天路的奶奶。
還有兩個老人穿著打扮看起來精神抖擻又溫文爾雅,則一直看著薛又偲,程上猜測這兩個人是薛又偲的爺爺奶奶。
薛又偲和王天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王天路打開書包,將課本塞進去,清理著桌鬥裡的東西。
上課被暫停,幾乎全班都在看著王天路收拾著,程上也在看著他,不是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王天路臉上被打的挺精彩的,鼻梁腫了,眼角青著的,現在又是滿臉的憤恨,不得不讓人猜測這一場博弈,王天路輸了。
王天路收拾好東西拎著書包走出了教室,他奶奶想接過他書包他沒讓,似乎是很厭煩奶奶碰他,很嫌棄地揮開了奶奶的手。
“行了,”費老師對著語文老師笑笑,“苑老師你繼續上課。”